噢,郝疙瘩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将奶糖递过去道:
“对对,小妮子,我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你赶紧将它吃了,那怪公子说此物补脑醒神,吃了你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郝小苗将奶糖抓在手中,下意识地放在鼻尖就是深深一嗅,一股从未有过的香甜随即扑鼻而来,果然令她一下子神清气爽不少。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轻轻地一推郝疙瘩道:
“爹爹,女儿倦了,我想、想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文刀就看见李洪亮、胖头陀两人,一个正窝在墙角酣睡,一个则站在门外正在脑袋一点一点地钓鱼。连忙叫醒二人,一问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昨晚竟然一夜未睡,轮换着为他站了一晚上的岗。
其实昨晚文刀没有刻意询问岗哨事宜,一是这在此前所有训练当中已是惯例,二是自己已经答应为老虎沟山寨搞来越冬的粮草,因此郝疙瘩他们即使仍有阴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
不过,看着一人一双黑眼圈的两个贴心家伙,文刀还是感动地拍了拍他们,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就催他们去补觉。
简单洗漱一番,而且现在再也没人过来跟他说“犯羊角风”的话,虽然临时叫过来当随员的罗鄂生,望着他一嘴白沫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总算能挤出一丝笑容面对了。
这边正呼呼着,外面就传来喧闹的人声,一阵饭香也随之飘了进来。
赶紧擦把脸,带着罗鄂生跑出去一看,山寨竟然送来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一盘土菜,一盘不知什么做的窝窝头。等等,大早上的,居然还有一坛子酒。
看到文刀诧异的模样,送饭的一个小头目赶紧躬身一揖,嘴里也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话,便躲瘟神似的转身就走了。
“我很可怕吗?”
不知不觉,文刀竟将心里想着的话说了出来。
一旁的罗鄂生同样也是下意识地一点头,“公子当然很可怕,不然他们怎么连公子都不敢看一眼呢?”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捂嘴转移话题道:
“他们不是说也缺吃的么,居然也是一日三餐!”
“岂有此理,他们一日二餐都做不到,哪里还有什么一日三餐。这些都是因为公子,他们特意送过来款待公子的,蠢货!”
话音未落,王原一个闪身走了进来,望着有些愕然的文刀二话不说,便是长长一揖了下去:
“王原见过公子,敢问公子,拿下了这山寨,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
“你什么意思——”
文刀有些摸不着头脑,弄不清这个白莲教余孽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要知道,他可是又臭又硬,当时被两杆枪轮番吓得连屎都拉在裤裆,事后见了他还是一样的怒目而视。今天怎么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王原吟出这首诗的下半阙之后,随即将长衫一撩,双膝跪地,挺身望着文刀,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坚决道:
“不管公子信与不信,此诗一出,吾心荡漾!老实说昨晚还为此流了一夜泪水,天明时分,原便下定决心,从此吾要追随公子,为公子建一番大业,还请公子收留成全!”
真的假的,枪林弹雨都没有吓住这家伙,一首诗却让人彻底归心,有点天方夜谭吧?不过转念一想,文刀却是在心底连叫几声罪过罪过。
这诗还真不是一般的文人所能做出的,倘若以后这家伙再见到那首《沁园春-雪》,恐怕更是不得了啦。诗中所展现出的王者之风,以及那种横亘千古睥睨八方的磅礴气势,就帝-王之诗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如此看来,王原能够为之倾倒倒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不过文刀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尽管心里早已惊喜不已,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道:
“多谢先生错爱,不过先生还是先起来吧。我孤零一人漂泊万里,回归故土却生逢乱世,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说什么建一番大业,呵呵,先生真是说笑了。”
王原一改往日眯眼看人的作态,目光炯炯道:
“正是生逢乱世,方才有机可乘建得一番大业。公子神人一样,原知道公子不会轻易袒露心扉。原现在不奢求公子别的,只求将原带在身边,以观后效便是。”
越是桀骜不驯的人,当他死心蹋地以后,果然便是这般执拗啊!文刀何尝不想马上就张开怀抱,况且人家都这样低调了,可是——
想了想,文刀还是补上了一句:
“目前我已有了刘仇打理庶务,再说如今白莲教声势浩大,我若收留了你——”
话音未落,王原忽然仰天就是一串哈哈大笑……
(感谢老友Vladimir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