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前,走投无路的刘琮,决意北逃当阳,向颜良求援,麾下群臣,除了蔡瑁之外,追随者寥寥无几。
作为拥立刘琮的始作俑者,蒯越却选择留下归降,不禁让刘琦感到有些意外。
“蒯异度,你怎么不跟着刘琮那厮一起北逃呢?”刘琦语气中毫不掩饰着鄙意。
蒯越不慌不忙,拱手道:“无论前事如何,越效忠的只有刘氏,如今二公子却要背叛先公遗志,和颜良死敌同流合污,越自然是宁可留下来,等着被大公子处置,也绝不会做背叛刘氏这等不忠不义之举。”
蒯越这番说得极是高明,即使他先前跟自己作对。但人家有着忠于刘氏的大义所在,刘琦若是对蒯越报复惩罚,倒是显得自己薄待忠臣了。
刘琦冷哼了一声,心中暗讽蒯越奸滑,面上却又无可奈何。
当下刘琦只好将蒯越等一番降臣安抚了一番,警告他们休要再生异心,要一力的扶持新主。方才屏退众人。
众降吏退尽后,大堂上只余下黄祖等几个信任之臣,这时。一直在耳室傍听的诸葛亮,方才轻摇着羽扇走了出来。
“大公子此举,既显示了容人之量。又安抚了荆襄世族的人心,一举两得,做得很好。”
诸葛亮笑着赞扬刘琦。
刘琦下得阶下来,拱手道:“若无孔明兄谋划,琦焉能有今日,故琦想委以孔明兄别驾之职,助琦打理荆州政务,还请孔明兄莫要推辞。”
此前诸葛亮为刘琦出谋划策,皆是以朋友的身份,刘琦眼下这是要征辟诸葛亮。正式请他出仕。
前者为朋友,后者为主臣,身份一变化,责任也就大不相同。
“亮乃山野闲人一个,闲散惯了。略施些小计便罢,让我来处置政务,呵呵,只怕会误了大公子的正事呀。”
诸葛亮笑呵呵的说着,委婉的拒绝了刘琦的征辟。
刘琦无奈,只好暂时作罢。几声轻叹以示惋惜。
诸葛亮却作视而不见,只道:“刘琮若是落入颜良手中,那匹夫便可借着刘琮之名,来扰乱荆州人心,为计之今,大公子还当迅速提兵北上,抢在颜良之前将那刘琮擒杀。”
刘琦深以为然,当即就打算下令。
正当这里,一名亲军从外匆匆而入,将来自于夏口十万火急的情报送上:
颜良突然移师江夏,夏口城,失陷了!
当众人听到这个惊天的噩报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素来沉稳的诸葛亮,眉宇间也难抑惊异之色。
“老夫在汉水设有几十座烽火台,夏口城尚有兵五千,颜良那厮纵然偷袭,又如何能这么快的攻破夏口城。”
黄祖满脸惊疑,大叫着质问。
亲军遂将夏口如何失陷的过程,如实的道了出来。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纵使是诸葛亮,亦是惊得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那颜良竟能以此卑鄙手段破我烽火台之计,此贼的心机,果然是阴险……”
这时,刚刚荣升州牧的刘琦,也慌了阵脚,忙道:“不想夏口竟落得颜良之手,孔明兄,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才是。”
“这还用想,本将这就率军回师,夺还夏口,顺便将颜良那匹夫杀之,以泄心头之恨。”
黄祖焦虑于老巢被端,性急的叫嚷道。
诸葛亮却冷静说道:“颜良既然敢突袭夏口,显然是预谋已久,为今之计,当先以抚定江陵为上计,再派细作探明夏口虚实,然后再提后东下不迟。”
诸葛亮这么一说,刘琦也深以为然,忙道:“孔明言之有理,黄老将军且忍耐片刻,切不可轻举妄动。”
黄祖虽急于回军夺还夏口,但刘琦这个州牧也开口了,却只好将焦虑暂压下去。
便当这时,门外有报,言是黄府的家仆奉了黄射之命,前来投奔。
黄祖正忧心儿子的生死,一听有家仆奉黄射之命前来,也不待刘琦开口,自作主张的就将人传入。
不过多时,那家仆跌跌撞撞而入,一脸沮丧,一面哭诉着夏口失陷,公子被擒之事,一面将黄射的那封亲笔信奉上。
那是一封劝降信,字字奴颜婢膝,毫无廉耻之心。
堂堂荆州第一名将的儿子,竟以这种不知羞耻的文字,来劝自己的父亲向颜良这等卑微出身之辈投降。
羞耻,这对黄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而当黄祖看到信上的血迹时,他马上就明白,这定是儿子在颜良的威逼拷打之下,被迫的屈从。
“狗贼颜良,焉能如此羞辱,我黄祖不取尔人头,誓不为人!”
盛怒之下的黄祖,厉声叫道:“来人,速传令下去,本将要即刻率全师回军江夏。”
刘琦大惊,忙道:“黄老将军,切不可冲……”
“主公,颜良狗贼如此相辱,这口气老夫万难咽下,主公且在江陵稍坐几日,末将不日定将颜良的狗头献上。”
说罢,黄祖也不待刘琦准允,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盛怒而去的黄祖,诸葛亮眉宇间不禁掠起一丝厌恶。
“颜良狗贼,你当真是歹毒,竟想出此等激将之法,可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