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和鲁肃一听,二人的神色均是一变。
韩当奉命守汉津,不得将令,他焉敢撤军而还?
周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的心中隐约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及多想,周瑜当即起身离帐,直奔栈桥而去,鲁肃也紧随其后。
策马奔至栈桥时,果然见一艘艘的战舰正自靠岸,从船上下来的那些江东健儿,一个个都神色黯然,仿佛遭受了大败一变。
难道说,韩当竟为颜良所败不成?
周瑜扫视一眼,但见各舰半无激战的痕迹,士卒似乎未有多少损失,并不似经历了一场大战。
诸般情形,无不让周瑜狐疑顿生。
正自狐疑间,那一艘旗舰靠岸,韩当下得船来,神色沉重而悲愤的走上前来。
“韩当无能,致使汉津失守,请都督责罚。”韩当伏地请罪,表情颇是惭愧。
汉津失守!
周瑜心头一震,尽管他对此已有预感,可当韩当亲口说出来时,还是禁不住一惊。
脸上的惊色一闪即逝,周瑜旋即恢复平静,忙将韩当扶起,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将军又何必自责,只是我有些奇怪,老将军的兵马战舰似乎未有多少损伤,怎就会失了汉津寨。”
韩当叹息连连,不好意思开口。
旁边的吕蒙便上得前来,将颜良如何用火筏铺江之计,逼得他们弃寨而撤之事道来。
这时周瑜方才恍然大悟,下意识的瞥了鲁肃一眼。
就在刚才的,他的这位“属下兼好友”,才提醒自己颜良足智多谋,自己还曾不以为然,不想才转眼的功夫,却已被鲁肃不幸的言重。
周瑜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尴尬。
这时,那韩当又是一拱手,悲愤道:“末将之子韩综不及撤兵,已为颜良所害,韩某与那颜良有不共戴天之仇,恳请都督增兵给末将,末将必与那颜良狗贼决一死战。”
听得韩综被斩,周瑜的神色又是一变,那刹那间,眼中竟是闪过一丝惊怖之色。
韩当乃军中老将,素有威望,左右诸将听闻其子为颜良所杀的噩耗,无不是愤慨难当。
一时间,诸将皆愤愤叫嚣,誓要与颜良决一死战,为韩当报仇,为吴军的尊严血耻。
众将皆慷慨要战,周瑜便也愤然道:“颜良匹夫,如此不把我江东放在眼,本都督誓要与他一较高下。”
“杀颜良!扬我军威!”
“宰了颜良狗贼,为韩老将军报仇!”
周瑜也决意一战,诸将们欲加愤然,一时间血战的呼声响彻军营。
鲁肃本欲要劝,但见众将群情激愤,话到嘴边却只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中暗叹:“颜良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光凭一腔愤慨想要胜他,只怕是,唉……两天之后,颜良的水陆大军进抵了夏口,同时,文丑的佯攻一军也抵达,加上夏口城的满宠所部,夏口城颜军云集,兵马达到三万。
吴人虽决意一战,但也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在颜良的大军抵达之前,周瑜为了避免被内外夹击,便是果断的放弃了对夏口城的围困,将大军尽数退往了长江南岸,与颜良军形成了隔江对峙的态势。
夏口城头,颜良看到满宠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前这位文武双全的爱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满脸的沧桑疲惫之色,显然是这场时达两个月的坚守战,让他的身心都疲惫已极。
再看看左右那些带伤的战士们,一个个也是形容疲惫,但那深陷的眼眶中,却闪烁着激动的神采。
他们的颜右将军没有抛弃他们,他们终于撑死了云开雾散的这一天,这些苦战得生的将士,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主公~~”拱手上前的满宠,激动的竟也有些哽咽难言。
“伯宁,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和众将士的功劳,我颜良已皆在心里。”颜良抚拍着满宠的肩膀,感慨说道。
满宠憔悴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主臣二人遂是相视大笑。
心情渐渐平伏之后,满宠问道:“如今吴人畏于主公,已撤至了对岸,与我军隔江对峙,不知主公下一步打算如何用兵?”
颜良转身走近女墙,目光投向了大江对岸。
穿过那茫茫的江雾,他依然能看到数以千计的吴军舰船,正层层列列的排布于水营之线,声势依然浩大。
“吴人虽然退往了南岸,不过他们的实力未受大损,依然不可轻视,想要把他们赶出江夏,只怕还得经过一场恶战才行。”
颜良喃喃感慨着。
这时,满宠却拱手道:“主公,末将倒有一计,可让主公不消动一兵一卒,管叫那吴人不战自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