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军这边,三千白马义从近乎全灭,后来参战的七千骑兵,也伤亡了两千多,同样是伤亡过半。应该说比泰山军还要惨烈得多,因为白马义从是幽州军的绝对主力。
步卒的伤亡也不小,开战前是三万余人,战死、溃逃、失踪的差不多有一万人。其中以逃跑的居多,战损最大的,只有刘备的平原军,他们正面扛了冀州轻骑一下。
而冀州军那边的详细数字,王羽无从得知,但大致上可以估算得出来。
五千轻骑近乎全灭;一千大戟士也所剩无几;三大王牌中,反倒是一直打得最拼命的先登营战损最小,到了最后,他们还剩下四百多人。步兵主力先后被王羽、公孙瓒攻打,伤亡应该也有近万。
所以,单从损失的兵力上来看,此战算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太大便宜。
不过,打仗这种事,不能单从表面上来算的,结合整体局势的话,这一仗就是公孙瓒输了。
战前的态势是:袁绍诈夺冀州,虽然得了很广泛的支持,但也有不少反对者。公孙瓒适时传檄之际,正好是袁绍立足未稳,最虚弱的一刻。
”三国第一强兵”如果公孙瓒取得一场大胜,乘胜追击,袁绍不但没有余暇整合内部,反而很有可能面对众叛亲离的局面,至少韩馥的那些旧部肯定是要趁机反复的。
那样一来,形势对公孙瓒来说就很有利了。就算不能一口气把袁绍拍死,也能蚕食冀州的地盘,壮大自身,削弱敌人。
因此,从公孙瓒的角度考虑,这一仗必须赢。打成平手,跟输了就差不多了。
打平了,他先前的强势就没了,墙头草也许还有,但肯定不会很多,于是,公孙瓒就失去了乘胜追击的机会。
相持,对他更加不利。若不是担心后路不稳,公孙瓒本也没必要这么急于决战的,他完全没有打消耗战的资本。
现在,再次回想王羽战前的提议,公孙瓒也是百感交集。
没错,那个战略是最稳妥的。把轻骑洒出去,断粮道,迫降郡县,搅得袁绍后院处处失火。袁绍要是硬挺着,肯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分兵绞杀的话,战机就出现了。
在遭遇战,突袭战之中,轻骑能发挥出的战力,比在会战中大得多。积小胜为大胜,最后一鼓擒了袁绍,就此奠定河北局势。
这个战略唯一的麻烦就是,补给不好找。要是在地方上劫掠,公孙瓒的名声就毁了,这也是单经提醒他,让他拒绝王羽提议的主要因素。
可现在想”娱乐秀”想,未必需要大肆劫掠,只要幽州军的态势有利,还怕冀州没有墙头草吗?
公孙瓒一边说,一边思考,思路越来越清晰:正面战场也好办,自己大可以带着步卒撤退到平原,背靠青州,袁绍要是敢发动会战,他就得当心随时会出现的青州主力部队。
想到这里,再琢磨一下王羽先前的言词,他心中忽然一动,“贤弟,你说卷土重来,莫非……你现在还有意劝某去平原,与袁绍再决胜负?”
“小弟确有此意,”王羽微微一笑:“在解释之前,小弟想先问问大哥,大哥原本意欲何往?是回返幽州么?”
“嗯……”公孙瓒微一沉吟,与王羽交谈之前,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重新招兵买马,再决雌雄。可仔细想想,他这个决策也有不够妥当的地方。
这次出兵,他算是砸锅卖铁了,家里的钱粮几乎一股脑的带了出来,结果却没取得任何战利品。现在正是春夏交际的时节,民间根本没有余粮,就算他在原有以及新得的几个郡县再搜刮一番,也搜刮不到什么,反而会失了民心,给对头们做文章的机会。
损兵折将之后,想去草原上赚外快,也没从前那么容易了,没准儿还会引火烧身,变得四面受敌。
没有钱粮,拿什么招兵买马?再往深里想,说不定还有其他问题,比如老冤家刘虞……
“贤弟的意思,某已经明白了,可某若去平原,袁绍养好伤口后,定然追击而来,到时候岂不是连累贤弟?再说,某麾下都是骑兵,在平原也无法恢复兵力,再战的话,恐怕……”
公孙瓒摇了摇头,非常不看好在平原再战的前景。
“不然。”王羽笑了笑,竖起三根手指:“大哥去平原修整的好处有很多,以小弟的浅见,至少有三条……”
“哦?”公孙瓒抬起头,眼中有了些神采:“愿闻其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