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天仪和叶孤城两脸上的表情,霜晴从善如流的停了下来,也不再继续详细的说什么关于唐门的事情,只是最后指了指唐天仪的鱼皮手套,忍不住道:“即使手套做得再薄,再精致,它也比不上十指的感觉。唐门的暗器和毒药,手套虽然能够很好的保护手指,即使们钻研的是机关、暗器、毒术,可是,修习唐门心法的真正顶级的唐门高手,永远是不需要借助会给手指带来阻碍的外物的!”
唐天仪深深的看了霜晴一眼,压下心底的震动,慢慢说道:“原来陆姑娘竟也对唐门的武学这般清楚……”
“这可猜错了,”霜晴摆了摆手,笑着摇摇头道:“唐门的武功心法,连一句都不知道,知道的,也不过就是刚刚这些。”
唐天仪试探道:“陆姑娘师门长辈似乎与唐门前辈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连这些精髓都能随意告诉了。
霜晴只是但笑不语,唐天仪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当下坦然笑道:“唐某就此别过,既然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两位也莫要因此生了隔阂才是!不然,便是唐某的过错了!”
“……”霜晴和叶孤城同时默然无语。
霜晴低垂着头,忍不住心中暗暗腹诽道:这两位还真不愧是两口子!整天脑子里到底都想些什么?
因为和叶孤城同行,霜晴也就没有再骑马,将一直嚼马草的踏炎乌骓交给了叶孤城手下之,霜晴也就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很宽敞,布置的也很舒适,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暗处放了好些冰,车厢里面,连空气都是凉丝丝的,马车的帘子被放下来之后,瞬间隔绝了外面的暑气,仿佛能让从心里生出一种怡然自若之感。
马车走得很是平稳,霜晴裹着一袭披风,坐和叶孤城相对的另一边,靠车厢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昨夜因为唐天仪妻子那事,霜晴就忙了整整一晚上,等回了客栈之后,又是收拾整理了好一番,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才终于躺下睡着了。今天出城,又是起了一个大早。
虽然习武之,内功深厚,精神勃发,偶尔一天两天不做休息也没什么大碍,霜晴早起带着踏炎乌骓出城之时,还显得神采奕奕。
此番,坐到了马车里,里面丝毫不会闷热不说,并且因为放着冰温度更觉清凉,加之车厢内的坐垫都极为柔软,甚至比客栈里时躺床上还要让觉得舒适,随着车轮有节奏的转动着,渐渐的,困倦袭来,霜晴也就坐那里,抱着膝盖,靠车厢上闭上了眼睛,想要小睡一会儿……
霜晴的发饰还是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当她靠车厢上闭着眼睛的时候,因为低垂着头,额头上垂下来的那条精致纤细的银色链子,几乎垂到了双眸之间,似乎显得更加明显了一般。她身上的一袭素色披风被她裹身上裹得很严实,下巴轻轻的搭自己的膝上,整个似乎都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从这个角度,叶孤城很难看到霜晴的正脸,只有从上面或者是旁边一侧看到霜晴留下的一个侧影,却依然眉目如画,美温雅。
叶孤城面色冷漠的坐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从车厢里找出一个枕头,然后伸手递过去。
霜晴依然是抱膝蜷成一团的姿势,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的碰了下肩膀,只是微微抬起了头,漆如墨染的眼睛里依然十分明亮。她望着叶孤城从来只是拿剑的手里此时抓着的那个枕头,霜晴先是呆了一呆,半响,才坐直了身子,缓慢的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叶城主了!”霜晴轻声答道,把枕头抱怀里,低头时,下巴正好轻轻的搭了枕头边上。
“无事。”叶孤城冷淡的答道,过了一会儿,见霜晴微微低垂着头,却一直睁着眼睛,整个仿佛有些走神一般,不禁问道:“看起来很累?”
霜晴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清浅一笑道:“其实没什么,只是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之后,反倒显得有些没精神了!”
叶孤城淡淡道:“困了就睡吧!”
霜晴抬眼看了他良久,似是判断叶孤城此言到底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只是单纯的客套。半响,霜晴终于将怀里抱着的枕头放了下来,然后解开了自己的披风领口处长长的带子打的结扣,微微露出掩披风下面一袭样式极为简单的白色轻容纱衣群。
叶孤城见过霜晴几次,她喜欢的衣裙,往往都有着极为飘摇的裙裾,长裙水袖的点缀往往极其复杂繁复,某些细节上,却又极其的精致简单。
然而,这次霜晴身上的白衣却和以往的风格略有些不同。长长的薄纱广袖,只有袖口边缘处点缀着水墨色的纹络,身上衣裙的线条极其简单轻便,裙裾更是单薄轻简,仅仅只触及了膝盖处,腿部稍稍动一下,就会露出裙裾下面掩不住的腿部肌肤。
霜晴将披风接下来之后,只是轻轻的伸手扬了一下,趁着披风飞起来的时候,身子一侧倒枕头上,披风便如一条薄薄的被子一样,平整的落下之时轻松的重新盖了她的身上。
宽敞的座垫上很是柔软,枕头也十分舒适,因为霜晴的衣服一向单薄微微裸|露,又有着冰块散发的凉气,她盖着披风睡下,倒是觉得温度正是最为适宜。
霜晴是背靠着车厢躺下的。自然,也就是面对着叶孤城的方向。
叶孤城淡淡的凝望了一会儿霜晴安静的睡颜,便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
尽管,两都心知肚明,霜晴不可能会别的车厢里毫不顾忌的安然熟睡。自那日茶楼里一时情急之下,扣住了霜晴手上的脉门后,叶孤城也绝对不会低估霜晴对他的防备和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