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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说真的,身为孩子他爹大老爷还从来没和司徒璟在现实里一起睡过呢。
而星际里虽然有那么寥寥几次,但是因为琏萌萌就像个粘人精一样,顶多是三个人睡在一起,他还被排斥到墙角那边,要不是还能趁他们俩睡着之后拍上几张图自我满足一下,仔细一想他这当爹的不要太虐心。
君故瞅着他那满脸得意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笑了下,面上却还是警告他不许带着两个小家伙熬夜,不要以为张子野回来就能放任自己智商倒退。
大老爷最烦他在孩子面前揭自己的短,现在可不只是揭短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啊,你个渣渣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智商倒退,老爷我怎么了?
俩儿子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木头人,该吃饭吃饭,该夹菜夹菜,全当没看到他们俩那眼神交锋。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用哪吒和杨戬这俩光脑交流……哦,应该说吐槽这俩整天就跟他那些初等学院的同窗没什么区别,他们目前在中等学院的那些谈恋爱的同窗看上去都比他们俩靠谱。
因为俩孩子在场,大老爷最后只是哼了一声。
最少君故说对了一件事儿啊,他大舅子回来了,老爷他当然不会放任自己智商倒退,但是他能放任自己任性妄为啊!等着瞧好了!
因为宫门关闭的时间就在晚上八点,而天气又冷,这一家四口最后的消遣也不过是俩孩子在书房里下围棋,剩下俩观战。
说来也奇怪,在其他方便贾琏跟司徒璟之间都难以比肩,可是在下棋方面,贾琏却像是开了外挂一样,和小璟之间的胜负一直都是五五开,偶尔还能有连胜的时候。
这让贾琏对围棋的兴趣一下大增,每天在东宫的时候都要跟小璟下一盘快棋,在星网中就更不用说了,每每在机甲上被虐之后,他都要拉着小璟比上一场,千方百计的想找补回来。
当然了他也没有放弃在星网上科普围棋,不但将详细的规则一一介绍清楚,甚至还拉着司徒璟一起录了十几集的围棋入门,以至于围棋在帝国瞬间爆红。甚至就连帝国皇帝最近都开始学起了围棋,为的就是跟孙子以及琏萌萌能多点共同语言,再不济也要能看懂啊!
何等用心良苦!
大老爷对他的印象简直好到不能更好,都快和皇帝成了哥俩好!
不过他自己对围棋虽然不能说一点不懂,可也不是什么高手,只能看出来琏萌萌棋风是出他意料的轻灵飘逸,而司徒璟则是棋如其人的稳重凌厉。因贾琏闪攻,小璟善守,一般半个时辰之内两个人都难以下完一盘。
今天也不例外,两小的棋还没下完,邱白就已经在门外叩门。等两小打算放下棋子的时候,大老爷就让他们俩继续下棋,自己将君故送到门外。
君故等和他出了书房后才叹道:“明天估计又要扰民了,冯战这两天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
大老爷听到冯战的名字就不禁脸色微沉,道:“他敢!就算是谁借给他一副胆子他也没这个胆子敢给你脸色看啊,再说了就算是要给你脸色看那也是圣人,圣人不说你能轮得到他?”
君故不禁笑道:“要是真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就好了。”
冯战手握京城十几万兵马,任何一个皇子都巴不得拉拢他,哪里会轻易得罪他?当然了以他的小心谨慎,再加上曾经身为贾代善的心腹,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这个储君走的太近。
要说对他连续两天出宫没有意见那才怪了。
他也知道贾赦对冯战也是相当微妙,便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林如海有了女儿,我打算让师兄去教璟儿和琏儿。圣人的意思是先让林如海升兰台寺大夫,待过上半年就让他去扬州任职。”
林如海如今五品,到兰台寺大夫就是四品,要是下放扬州,让最少也是四品以上,以他的年纪来算,堪称是坐机甲的速度在高升了!
邱白在后面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的个乖乖!殿下唉,你们两个刚刚在书房里不说这些,非要说到我耳前干啥?不过邱白从来不关心那些军国大事,他只是从君故对圣人的称呼也只是“圣人”就察出了其中三味,这殿下和他们圣人怕还是有点心结未解呢。
贾赦不禁叹道:“路子是好的,只是扬州啊……难道是盐税?”
君故转身对他微微颔首。
贾赦立刻有点窝心了,道:“他倒是个能干的,心眼也不少,只是江南那可是甄家的大本营。我们和他们家也不知道怎么攀上的亲戚,一甄一贾之前还走得挺近乎,我就算是无心也听了几耳朵那边的破事,可是不好办呢。”
江南赋税占了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二还要多,而盐税和江南织造都是重中之重。
原本金陵是他们贾王史薛的发家之地,但如今除了薛家,留在那边的不过都是些分支族人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是以那金陵如今最有权势的便是甄家。他们以金陵为立足之地,不但管着江南织造,甚至还和各大盐商互有勾结,再加上盐帮从中作梗,他这个户部侍郎怎会不知盐税已经不堪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儿他就不禁暗叹圣人不愧是个老狐狸——
这事既要找个有才有能且忠君的,又要找个太子信得过,将来不会将这把刀弃之不用或者干脆销毁的,这样的人选,除了林如海就只能是贾赦的三个舅子了。
可张子野虽然十余年不在朝,但在文坛影响力仅在其父之下。张静初已死,那如今执掌文坛牛耳的人便是他!而江南才子如过过江之鲫,仰慕者不知几凡,以他的影响力去了江南,先不提盐税如何,光是那些读书人的心……圣人放心?
张子健是个好人选,但身子不好,要是因盐税呕心沥血,死在任上,圣人和张家之间又要再打上一个死结。
而张家老三张子岳,基本上算是张家的奇葩,就算是是去的张氏心眼都比他多,这样的要是放在礼部放在刑部甚至放在翰林院御史台都是极好的人选,你放他去管盐税,这不是分分钟被坑死的节奏?
张家不行,如今死心塌地被绑在太子这艘船上的,也就只有贾家和林家了。
贾赦在户部管着钱袋子,贾敬在礼部现在干得有声有色,但是让他去江南,也是性格上就不合适——这要是个能伸能缩的,何至于去当了十年的道士?若非刘煜和向东阳,这货现在还在家里蹲着教孙子呢!
他知道圣人让林如海去管这一摊子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林家不差钱啊!而且林如海还和贾敏两人鹣鲽情深,恩爱甚笃!既不好财,又不好色,又有才,不是他又能是谁?
大老爷就愁啊,特别特别愁啊。
要是换了一个人他早乐坏了,毕竟多了一个去江南搂钱的能干的,他这户部侍郎就轻松多了,等将来当了户部尚书也不会跟卢亣这样苦逼。可这是他妹夫啊,万一这货被刺杀了怎么办?这又不是没有过的事儿!
别的不说那些盐帮的在他们的船上打个洞,这林家上上下下怕是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瞧着他这脸色,君故便知他已经将所有紧要处都想到了,便叹道:“你也莫要着急,此事或有余地。”
贾赦摇了摇头,“圣人怕是早想好了,又能有什么余地?再说了不是林如海还能是谁?”
不过他暗搓搓地想,回头就给我妹夫妹妹买买买!我就不信保不住他们的命!小命能保住,差事干得怎么样再说,再不行等君故登基之后找个由头把甄家直接给抄了算了。
咳,估计还是要等登基之后再过上几年才行,不然圣人那边怕也是不乐意的。
等出了荣禧堂后周围的人也多了,人多口杂两个人也没再说这些,只是转而聊起了俩孩子的学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等贾赦将君故送到荣国府门口的时候,那些冯战派来的侍卫已是人手一个火把,把荣宁街上照的灯火通明。
一街灯火阑珊,贾赦将君故送上马车,等车远离之后才见那些侍卫有条不紊地跟在车后。
等最后一队侍卫也跟上,君故的马车已经出了荣宁街,而贾赦缓缓转身正打算回府的时候,就看到冯战站在巷口慢慢走来。
好歹是二品大员,再加上还曾是自己老子的旧部,贾赦哪怕对他的感官有些微妙也不至于装作没看到,转身入府。他向前迎了迎,等两人碰面后贾赦便对他笑着拱拱手道:“冯兄,今天辛苦了。”
冯战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道:“郡王未走?”
贾赦笑道:“殿下说明天要去张府拜访,见郡王有些困了,不忍将他带回宫,便让他和琏儿凑合着睡一晚,等明天赦会带他到张府。至于郡王的安全问题,冯兄可以放心,赦保证郡王无事。”
要是换了一个人基本上就要喷贾赦一脸了,你凭什么保证安信在你府上就不会出事?要是真出事你一家子当然要跟着倒霉!要是换个多心的可能还要琢磨下是不是贾代善留下了什么能人!
冯战不同,他从贾代善死后就接了他的职当了京城节度使,这十几年也不是吃白饭的,贾家的根底儿他心知肚明,他皱眉道:“可是殿下有留下什么人?”
贾赦但笑不语。
冯战便自以为明白了,低声道:“下次莫要如此莽撞了!行了,我会留下人的。”
贾赦笑道:“那就谢过冯兄了,天色不早,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辛苦。”
冯战闻言就冷了脸,他点了点头接着就转身上了手下亲兵牵着的马,带人驰骋而去。
贾赦看他身形渐远最后和黑夜荣成一体,等那马蹄声最后也几不可闻后他才冷了脸转身。
他不喜冯战,若非当年这人救驾不及,他老子还用身子去帮圣人挡刀子?若非如此,他老子能这么短命?
他眨了眨眼忍住了眼中的酸涩,转身回府,倒是没先去荣禧堂守着俩孩子,而是去见了此时肯定无眠的贾母。那林如海的事儿,还是早些告诉她吧,也好能让她有个准备。
他到贾母院的时候贾母果然没睡,院子里却是一片寂静,白天的小丫头们,各种真贵的鸟也都被从走廊上连同笼子一起摘了。
因他来的时候还没到贾家落锁的时候,一到就有婆子急忙给他开了门,接着就告知了贾母。
贾母此时已经卸了簪环和抹额,只斜躺在软榻上,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鸳鸯念话本,心思不定——她总觉得有什么事!
听闻贾赦过来贾母便心道:果然!
她坐起身被鸳鸯披上了一件大衣裳就连忙让贾赦进来。见他脸色微白,身上穿的不多,便责怪道:“就算是去送太子也不应该就穿这么点,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办?快拿个手炉捂捂!”
鸳鸯赶忙捧了一个镂空手炉递给贾赦,贾赦也不辩解,只笑道:“谢老太太关心,儿子有话跟您说。”
不用等贾母眼神吩咐鸳鸯就径自退下了。
贾母现在越发离不得她伺候,身边的其他七个大丫头倒是形同摆设,全都是给鸳鸯打下手的,今天晚上也早被贾母打发了。
贾赦这才道:“母亲,儿子刚刚见冯战了。”
听到冯战这两个字贾母顿时冷下了脸色,冷笑道:“我这个老太婆没什么见识,完全不懂圣人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当上京城节度使,将自己身家性命托到这等庸才手上!”
她和贾代善之间虽然不像贾敏和林如海那样举案齐眉,但也鲜少拌嘴吵架,贾代善也爱重她,家中大小事皆付她手。
他虽然也是个孝子,知道她和太夫人有些不睦,但临死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家私都给了她,以此弥补太夫人对贾赦的偏爱,对其余一子一女的不公。
看她一下红了眼睛贾赦忙劝道:“您别动怒,父亲当年的吩咐您忘了?”
贾母当然记得。
见她不语贾赦才道:“太子虽然走了,但是将安信郡王留下了,儿子不放心,索性晚上和他们一起在书房挤一挤,他们两个睡床,儿子在软榻上凑合一夜。”
“……这可怎么使得?!”贾母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冯战?她很提着贾赦的耳朵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好端端地留安信郡王干啥?那又不是你儿子!要是太子在也就算了,要是安信有个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明天在太子耳边说上一句,怕都是……
她觉得自己儿子简直是个傻子!
他也不想想他和太子之间的事,等安信大了如何能瞒得过?他将来又会怎么想?就算要跟安信打好关系,这其中也有个度啊,贾母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自觉为贾赦操碎了心,贾赦却是笑道:“他和琏儿一句没有下完,便不想走了,您知道的太子就他这么一个,自然格外宠溺,也就允了。难道儿子还能赶人不成?”
贾母不语,只是看他的眼神还像是在看傻子。
贾赦:“……”
好吧,他一时半会儿地也改变不了亲娘的想法,也不想告诉她司徒璟有他们贾家一半的骨血。先不说这老太太信不信,要是真信了,他发誓,这老太太能立刻作上天!
所以他就顶着贾母这目光道:“儿子连夜过来只是想跟您说太子跟儿子透了透口风,圣人似乎有意让妹夫去扬州。”
啥?老太太的脸立刻有点青!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政治敏感性,一下就听出了圣人这是让林如海去管盐税。她只是单纯的一听到女婿要外放就接受我还能啊!虽然早在贾敏嫁给林如海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贾史氏觉得这准备还不够充分,她现在的胸口更疼了,是真的心疼啊!
贾赦见状也不敢刺激她,只往好听的说,道:“当初圣人为什么给敏儿找了林如海呢,还不是看他一表人材吗?看好他的前程?圣人估计是觉得让他在东宫教导安信郡王太大材小用了,当初安信郡王那什么状况您心里也有数儿的,一共就没见过几个外人,这不是还要找点沾亲带故又学时好的才放心?”
“现在郡王已经能适应了,圣人这不就是觉得妹夫在这个位置上太过可惜?听殿下说,圣人是打算过几天就升妹夫当兰台寺大夫,这可是四品!他才多大年纪?再说了,这将来外放最少也是四品啊,那外面可不是京城,官员遍地走,除了几个封疆大吏,有几个能高他一筹的?”
贾母被他这样宽慰着也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只是还是带着哭腔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是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妹妹?她才刚有了个女儿,月子还没出,你就告诉我没多久她可能就要去江南……那可是江南!”
“江南怎么了,您将来身子好的话,等琏儿将来游学的时候我就让他带您去逛逛,您身子骨好着呢,她不能来京您能过去啊。”
贾母被他这一劝,当下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诓我吧,就我这个年纪还出去干什么,要是不小心折腾病了,岂不是又成了你和琏儿的罪过?罢了罢了,既然还有几个月,我就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啊,听说是下放扬州,那是何等繁华之地,妹妹才不是去受苦的呢。”
贾母一听,登时心动不已。
扬州啊!自古繁华,她当年在金陵的时候也被父亲带着和弟弟一起去扬州畅玩了一番,还结交了几个小姐妹……贾母想起这个顿时道:“说起来回头我写几个人名你去帮我打听下,看她们是不是都好。”
贾赦应了,又说了一些扬州的好处才哄了贾母。
贾母等贾赦走了,又招来了鸳鸯,长吁短叹不断。
鸳鸯便问了缘由,待听了之后也是劝慰贾母道:“这不是好事儿?您难道不想让姑太太将来能当上一品诰命?您也说了那是去扬州,这顺风顺水的时候通信也便利,您要是想她的时候就书信一封。”
贾母却是老泪纵横道:“你不懂啊,她在京城的时候我还能逢年过节时见她一面,她这一去扬州,怕是少说三五年都没有相见之日,我能好受?我那小外孙女儿,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认得我这个外祖母!”
鸳鸯只得劝了又劝,劝了半夜贾母才带着满腹伤心睡了。
再说那边贾赦一回到院子里就见贾琏和司徒璟两个人四仰八叉地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贾琏那嘴儿嘟的都能挂油瓶了,而软榻上的棋盘也是黑子和白子混成一团,显然是被谁给推了。
他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了输赢。
他凑到床边先在小璟脸上亲了一口,当作奖励,接着就在贾琏的屁股上捏了一记,道:“你这输了棋就先将棋子推成一团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这不是输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