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老人家会给你当堂数清头发的机会么?
校官现在恨不得将王皓拱手还给安大人,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搅合这里面的事了。
“安大人,您看,要不这人还是您给带回去?”校官又擦了一把汗,舔着脸说道,“下官人微力薄,万一耽误了安大人破案,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这怎么行?”安雅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本大人只是路过此地,还要赶着上京城,找皇上玩儿呢,可不耐烦管这些事。”
“刚才本大人红口白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人证交到你手上了,这上好的立功机会,我可不和你抢,平白的掉了身价。”
说着,安雅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的说道,“本大人虽然贵为昭宁公主,也算半个皇室中人了,可毕竟怎么说呢,不是一整个的。”
她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功劳立的太多,功高震主了怎么办?皇上怀疑本大人别有用心,过于关心他屁股下的那张金灿灿的龙椅怎么办?”
“哎……”无耻的安大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甚是惋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带着浓浓哀怨的语气说道,“本大人怕死,怕死的很啊!”
“扑哧。”听到此处,趴在马上听了许久的王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很轻的一声,却惹得众人侧目,尤其是那位正在心中默默问候安大人八辈祖宗的校官。
可惜他不知道,问候安大人的祖宗,安大人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她祖宗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您随便问候,以后下面见到了,祖宗自己会收拾的,不劳她动手。
他看了一眼王皓,又看了一眼安大人,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凑到安雅的近前,一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苦着脸,惨兮兮的说道,“安大人,是下官一时糊涂,您就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放过下官吧,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他看着安大人脸上不动如山的淡然面容,显然是不为所动的,心中一急,一拍大腿,悉悉索索的表示,“您想做什么事,下官绝不干涉,您随意,您随意。”
“当真?”
“果然。”
安雅满意一笑,还不忘接收了校官手中的银票,粗略一扫眼,全是千两纹银一张的票子,她心满意足的收了,这才说道,“这大功你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既然如此,本大人也不勉强。”她一边将银票往自己的袖口里塞,一边吩咐道,“把人给我送到县衙里去吧,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情,居然还有人不要,真是奇哉怪也。”
校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命令手下将这两人,一个惹不得的贵人,一个碰不得的人证,宛如对待自家祠堂里供奉着的祖宗牌位一样,小意的呵护着,簇拥着,向着县衙的方向前进。
折腾了一夜,此时诸事方定,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早已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霞光,美不胜收。
行进路上,安大人还饶有兴致的站立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遥遥的望着天边那轮圆圆的,刚刚升起来的太阳,一时兴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
啊,太阳。
啊,美丽的太阳,你真美。
我爱你,太阳。
此诗做的荡气回肠,咏叹的声情并茂,听的身后远远跟着的小官苦不堪言,却还得拍手叫好,恨不得将这世间形容才女的所有辞藻都华丽丽的堆砌在安大人的身上方才作数。
王皓遇袭之地离县衙实在是算不得远的,走了一阵,又耽搁了一阵,还是到了。
今日清晨,笼罩在怀安县城中第一缕清晨的霞光,带给这座小城的,不是美好一天的开始,而是注定充满了残忍和血腥的开端。
然,死一万个人,和死一万零一个人,它的意义还是有些不同的。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能用最小的杀戮拯救更多的人,何乐不为?
于是,安大人就决定这么做了。
“你们可以走了。”安雅淡淡的说道,“这位小哥,我知道你没兴趣做这种为民请命事情,但也请你不要助纣为虐,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有些话,我不说你也知道。”
“是是是。”那校官答应着,将手中牵着的缰绳递到安雅的手中,然后慌慌张张的领着手下急急退去,生怕被张毅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安雅只是一笑,拿了一把药丸塞到了王皓的口中,笑着问道,“我知道你伤的重,可是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做,迟了怕是来不及了。”
王皓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昨夜她不惜用残忍的虐杀,杀光了追杀他,试图阻止王皓和安大人会面的监察院院使,可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全部。
只要逃脱了一人,走漏了风声,再想抓住张毅怕是难上加难,往茫茫人海中一躲,即便安大人手眼通天,找起来也要颇费一番气力,不如现在立刻动手。
他点点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口中的药丸,狠狠的往肚子里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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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竹子又做回九点君了,真是羞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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