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官没有想到凤晰琀会问他,而且,他只是听人说,这图是前朝的任番亲自所作,此时已经是极为稀少了,因此十分珍贵,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他的谋士告诉他,若是将此图送给太后娘娘作为寿礼,太后一定十分高兴,因为太后极为喜欢任番的画作风格,细腻而传神。
武官并不知道这幅麻姑献寿图有何寓意,于是便道:“这图是贺寿的佳品。”
皇帝以及后宫妃子、朝中众臣们皆在场,闻言皆哄堂大笑,那武官却是摸不着头脑,他答得哪里不对了?
当年有个小公主,聪明伶俐,受到皇帝的宠爱,她年龄尚小,但是从小受到皇室的教育,倒是十分聪慧,她告诉那武将说道:“您说的并没有错,只是驴唇对不上马嘴罢了!”
那武官反应迟钝,仍是不解,众人见他一脸的疑惑,更笑得不能自已了。
凤晰琀又问他,道:“这图上的女子是谁,哪里人,在哪里修道?”
方才的问题,这位武官都没有答上来,这个问题一出,他更是一头雾水,摇头说不知道。
凤晰琀便说道:“本王问你三个问题,你却摇头三不知,本王可是如何是好啊?”他一边说一边优雅得笑。
后来,一问三不知的典故就变了一种含义,寓意一个人痴傻,呆愣,竟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以后,这个武官经常被人嘲笑,而其他的官员更是不敢得罪明王,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也同这名武官一般了,因此,在大街上看到明王的车架,要在三丈之外让路,在宫中碰到明王,更是大老远得行礼,生怕被明王说成自己不敬,一时间上到皇子,下到朝中大臣,无不对明王惧怕,因此时至今日,提及到明王的时候,皆是恐惧和忧心的。
因而,北唐洵这样提醒北唐瑾,的确是对对方的关心,自然,他也担心北唐瑾得罪了明王,会连累北唐府。
北唐瑾道:“父亲请放心,女儿定谨言慎行,不被人家挑出错处。”
北唐洵点点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北唐峰和北唐瑾告退。
出门的时候,北唐峰问北唐瑾道:“阿姐预备什么时候将礼物送给祖母?”
北唐瑾自然知道北唐峰十分担忧自己会中途改变主意,毕竟那也是他们的计策之一,若是她真的换了其他的礼物,效果就大大的不同了。
为了让北唐峰放心,北唐瑾笑道:“就这几日了,峰儿可为祖母寻到礼物了么?”
北唐峰摇摇头道:“已经出去多日,却并没有可心的,还是劳烦阿姐为峰儿参看参看。”
北唐瑾知道北唐峰早就选好了礼物,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不让她知道他送的什么礼物罢了,于是面露难色道:“阿姐也想要为峰儿参看,可是近日永昌公主又邀请阿姐下棋,阿姐我真是愧对峰儿了。”
北唐峰却显得十分体谅,安慰道:“阿姐讨好永昌公主也是为了北唐府着想,峰儿怎么能坏阿姐的大事呢?因此阿姐不必自责,况且峰儿已经长大了,阿姐要对峰儿有信心才是啊!”
北唐瑾瞧着北唐峰乖巧的模样,心道,你此时恐怕早就想好如何破坏我和永昌的关系的法子了吧,只是她心中微怒,脸容依旧柔和,柔声道:“峰儿长大了,阿姐自是放心的。”
两人说话间,迎面而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军,朝着北唐瑾行礼道:“藏锋拜见玉容将军。”
北唐瑾却是笑道:“我此时是闺中的小姐,你不必再向我行礼了。”
藏锋却还是摇头道:“将军虽然在家中休养,却依旧是将军,依旧是藏锋的上将。”
北唐瑾知道藏锋此人老实又固执,于是笑道:“也罢,你爱拜就拜吧。”
藏锋朝着北唐瑾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北唐洵的书房,仿佛是要紧的事情。
北唐瑾瞧着对方的背影,轻轻一笑,北唐峰瞧见北唐瑾突然发笑,倒是奇怪,道:“阿姐为何发笑?”
北唐瑾却是问道:“峰儿觉得藏锋此人如何?”
北唐峰不知对方为何发问,于是道:“藏锋性格敦厚,只是有些固执,武功高强,是难得的将才。”
北唐瑾却是笑着摇头,道:“阿姐可不是问的这个,阿姐问的是啊,若是将苏桃许配给他如何?”
北唐峰恍然大悟,若有所思,道:“峰儿觉得此人定不负阿姐所托的!”
北唐瑾点点头,面上难得浮现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只是,北唐峰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想的另一件事情,北唐瑾这是想要撮合苏桃和藏锋,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利用了。
“峰儿在想什么?”北唐瑾见北唐峰若有所思,轻声问道。
北唐峰却是笑道:“峰儿在想,这么一个老实又固执的人,碰到苏桃那般跳脱的,定是极为有趣的!”
北唐瑾纤纤玉指弹了北唐峰脑门儿一下,嗔怪调笑北唐峰道:“等你到了议亲的年龄啊,小心也被调笑哦!”
北唐峰俊眉一蹙,可爱的鼻子皱在一起,委屈道:“阿姐又欺负峰儿了!”
北唐瑾笑着摇头,安慰,道:“好啦,是阿姐的不是了,你又何必恼了呢?”
北唐峰闻言终于笑了起来,此时,北唐茹正站在盛开的梅花后面瞧见这一幕,心中越发恼恨,她一定要将此事告知母亲,北唐峰说什么要对付北唐瑾,可是,她明明瞧见,他同北唐瑾亲密得如同一个人一般了!
翌日一早,北唐瑾去赫连氏处请安,这个时辰,就她一个人在,王元香等都还没有到。
赫连氏的脸色依旧是如往常般刻板,她令北唐瑾起来,然后命人为北唐瑾倒了茶,才问道:“我听闻你要将苏桃许配给藏锋将军?”
北唐瑾闻言,面露诧异之色,恭敬道:“阿瑾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赫连氏今日的心情仿佛是不错,道:“我听闻藏锋此人敦厚老实,只是有点儿死脑筋,以苏桃的身份倒是不委屈她了。”
在赫连氏的眼中,苏桃只是一个婢女罢了,能许配给一名将军倒是她的福气了。
北唐瑾明白赫连氏的意思,道:“祖母说的是,只是阿瑾十分不解,祖母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呢?“
她的话音刚落,王元香便打了帘子进来,接口道:“这件事情就连洒扫的小丫鬟都知道了!”
北唐瑾听出来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责怪她说话不谨慎,弄得人尽皆知了。
北唐瑾起身给王元香行礼,道:“原来是这样啊,倒是阿瑾整日闷在屋子里,对这外头的事情不甚了解了。只是苏桃若是能许给藏锋将军,倒是一件喜事,她自己也十分愿意呢!”
北唐瑾说得十分恭敬,其实是说,苏桃能许给藏锋是一件喜事,即便是人尽皆知又如何呢?喜事不应当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么?
王元香笑道:“阿瑾说得是,这是一件大喜事。”
她说完也行了礼,几个人便在一处吃茶,王元香继续道:“苏桃既是到了说亲的年龄,阿瑾可是要找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了,免得行错了,倒是北唐家御下不严,不会管教下人了。”
北唐瑾自是不爱听王元香的话,可是对方说的也并无道理,于是道:“母亲说的是,阿瑾记下了!”
这个时候,赫连氏也说道:“你整日要进宫陪伴永昌公主下棋,这件事情就教给你母亲吧。”
北唐瑾不知道赫连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心中忧愁,若是将苏桃交给王元香,这岂不是害了苏桃么?王元香岂能好好教导苏桃?
然而,赫连氏开口了,北唐瑾又不能反驳,只好遵从,道:“祖母说的是,母亲掌管中规多年,有经验的老嬷嬷也是甚多,将苏桃教给母亲,阿瑾是十分放心的,阿瑾想,经过母亲一教导,苏桃虽然愚钝,出了北唐府,定也不会丢了北唐家的脸面了!”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日后苏桃丢了北唐家的脸面,就是王元香教导的问题了,因此因着这个缘由,王元香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了。
然而,王元香却道:“阿瑾此言母亲可不敢苟同,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苏桃实在是冥顽不灵,天神来了于是于事无补了!”意思是我只管教,至于苏桃能领会多少,可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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