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侯府同她有婚约,皇帝为了毁了这门婚事不惜将整个济宁侯府铲除,可见皇帝的决心,因而,到了明王这里,不应当有太大的意外,即便皇帝宠爱明王,可是,毕竟大皇子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孰远孰近,皇帝陛下还是分得清吧?
这样的威胁,凤晰琀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但是,他还是面容雍雅依旧,道:“玉容怎知皇帝陛下一定会阻拦你我的婚事呢?没准儿他乐见其成呢?”
“呵……”北唐瑾明显面带嘲讽之色,道:“玉容之所以知道皇帝陛下会阻拦,那是因为您不是皇帝陛下亲生,再者,大殿下可是皇后娘娘所出,陛下自然是更偏向一些。”
面对北唐瑾的嘲讽,凤晰琀不以为意,微微低下头,靠近对方,如此姿势,一个低头,一个仰面,两人间的距离不足寸余,呼吸可闻,看起来姿势极为暧昧,尤其是凤晰琀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味扑面而来,带着不小的压迫感。
对方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放大,又是如此俊美,换了一般的人不是呼吸不稳便是被凤晰琀的脸迷惑了,然而,北唐瑾是什么样的人?再加上她素来冷清,对于美色根本就是无感的,因而她的态度极为从容淡然。
她只听见凤晰琀吐气如兰得在她耳边说道:“那玉容觉得陛下更爱皇后娘娘一些,还是对我的父王情意更重一些呢?”
“这……”这还真是不好判定,这两人一个是皇帝的爱人妻子,一个是他的知己兄弟,别说是她不好判定,就是皇帝自己都判定不出来吧?
“可您毕竟不是您的父王,不是么?”北唐瑾微微含笑。
“可是大皇子也不是皇后呢,不是么?”凤晰琀原样踢给北唐瑾。
“大殿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北唐瑾丝毫不相让。
“我也是我父王唯一的儿子。”凤晰琀得意的笑。
这时候,北唐瑾才发现,他们这样争下去根本没有什么结果,因而又笑道:“可是,玉容身后是北唐府,拥兵二十万,明王殿下该不会不知道陛下想要这些兵马做什么用吧?”
“自古兵马都是陛下用来维护政权的,这个玉容怎么还来问我呢?”凤晰琀的眸色深沉,望着眼下女子如雪的容颜,越近的距离越近发现她的肌肤越是滑腻如羊脂白玉,剔透宛如新荔脱壳,竟是精美的没有一丝的瑕疵,尤其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令人闻了舒服极了。
因而,凤晰琀也的确是微微阖上眸子,轻轻嗅了一鼻子,那幽香只达肺腑,清绝动人。
他嗅了一鼻子的幽香,又轻轻地慢慢地将气息吐在北唐瑾的面上,是清清的,淡淡的兰香。
他的面色是那般悠闲又享受,嘴角更是得意得勾起,长而细密的睫毛更是在北唐瑾的眼前眨动,充满了挑衅和张狂,以及诱惑。
北唐瑾微怒,她本觉得凤晰琀只是给她一点儿压迫感,万没有想到,这样出格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如此痞子流氓的作为他堂堂王爷竟然也会做!偏偏还是这般从容优雅的姿态!
真是令她始料未及!她直到此时才认清了对方的本质!
活脱脱一个痞子,竟做无耻下流的事情!
男子馨香逼人的气势如此靠近,两人都是浓密纤长的睫毛,此时互相对视,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甚至是微微一动,双方的睫毛便会互相擦过彼此的肌肤,只是此时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仿佛是在等待什么,又仿佛是在互相较劲儿!
北唐瑾此时的确是有些后悔了,后悔凤晰琀先前靠近的时候她那般骄傲没有闪躲,以至于此时两人这般姿势,他手指握紧她的手臂,她微微半蹲着膝盖,她此时唯一能退缩的余地便是再蹲下一些身子,然而,这个动作稍有不慎便会使得茶水溅出,之所以不作这样的退缩,其一是因为她的膝盖有些僵硬,轻易动作容易使得手中茶水洒落。
其二便是凤晰琀紧紧握着她的手臂,两人武功相差不远,再加上她旧伤未愈,她此时未必是他的对手,因而,凤晰琀如此用力,她是动弹不得,否则,茶水便会洒出来。
一旦茶水洒出来,两人都要去换衣裳,这一换衣裳可就麻烦大了,因此,这茶水说什么都不能洒出来!
“玉容如此美貌倾城,晰琀越来越喜欢了。”凤晰琀优雅含笑,眼眸倏然波光流转有些柔声慢慢浮现,北唐瑾本是与他对望,这样的柔声令她的瞳孔瞬间紧缩。
凤晰琀趁着这个时候倏然用另一只手环住北唐瑾的纤腰,然而,北唐瑾为了防止茶水溅出,立即稳住手上的动作。
凤晰琀就知道她生怕茶水溅出,因而故意手臂一收,拉近两人的距离,于是他们贴得很近,中间只多了一只茶杯而已,凤晰琀并不觉得这茶杯碍事,望着怀中的佳人嘴角轻勾,睫毛慢慢垂下,望见她粉嫩如桃的樱唇以及如玉石雕刻的琼鼻倏然觉得心魂一荡,眸色开始有些迷离起来。
北唐瑾方才的注意力都在茶杯上,此时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憋屈的姿势,一不小心摔倒不说,还被凤晰琀占了便宜,她即便是感情再迟钝也知道凤晰琀如此这般是要做什么。
因而,她不觉惊惧,望着一点儿一点儿靠近的那张俊美无匹的面容,她只想对方只是开个玩笑,而且,凤晰琀毕竟是一名王爷,她是未出阁的女子,他这般行径太过出格了!
再任性妄为下去便是又出格又太过分了!
北唐瑾惊恐得望着他的靠近,心中默默祈祷着,终于看到对方的面容停止靠近,那双眸子慢慢张开,长长的浓密的睫毛慢慢抬起,露出墨玉般光润的眸子,那眸子深沉墨黑,笑意微含,嘴角又是那抹充满诡谲又调皮的弧度,声音更是出奇的蛊惑动人,道:“玉容你说,若是我这般做了,你会不会甘愿嫁给我呢?嗯?”
甘愿?笑话,他如此无耻的行径,她怎么会甘愿,因而,北唐瑾愤恨得说道:“即便是落发为尼我也不会嫁给你!因此,您还是不要动这份心思为好!”
凤晰琀闻言,本是微笑的脸容笑意慢慢收敛,眼睛里的温度更是一点点降温,面上更是慢慢由怔然变得僵硬微白,薄怒慢慢爬上眉梢,她竟是宁愿落发为尼也不愿嫁给他么?他有这么不堪么?凤晰琀恼怒!
可是,很快,他又慢慢收了怒容,轻轻笑了起来,道:“若是玉容落发为尼,那么宣宁侯府可是要……”他的嘴角得意得弯起,夏莎说,宣宁侯府是她的弱点,那么,以此威胁她定是有用的,不是么?
北唐瑾果然微微变色,她琢磨不定凤晰琀的心思,但是,她知道他这是威胁她,然而,凤晰琀真是想要娶她为妻么?
不!绝不可能!这位王爷潇洒自如惯了,前世的时候,她听闻皇帝曾多次向明王提过婚事,都被他拒绝了,可见,他并不想及早成婚,那时候他已然有二十几岁了吧?此时才他才十八岁,更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因此,北唐瑾觉得,她应当从这一点上赌一把!
因此,她也慢慢笑了起来,面色从容,道:“殿下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玉容,想要为了玉容放弃大好河山和自由之身吧?原来殿下竟是对玉容如此用心,那玉容真是感动不已啊!”她说着故意将身子贴近了凤晰琀几分。
同时她又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变幻,果然发现他的面色微惊,然后便是手臂骤然缩回去,北唐瑾对此早有准备,她后退一步,稳住茶杯,只是她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便看见凤晰琀面色极黑得拂袖而去,竟是动作极快,头也不回!
北唐瑾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好险啊!幸好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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