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目光慢慢便冷,看向那个作恶,还笑得极为得意的人。
“你,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她呼吸还是有些不稳,话说得狠,声音却是软软得,听起来那声音像是情话。
凤晰琀笑得越发得意,将她的身子向上提了提,令她枕在枕头上,然后自己的头也枕上去,他就这般侧着头,看着她,凑近她,另一只手拦在她腰上。
她气呼呼得瞅着他动作,任由他摆布。
目光从他的下巴,到嘴唇、到鼻子、到眼睛然后到额头,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道:“卑鄙无耻!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登徒浪子!”她咬牙切齿得说着。
他笑望着她生气的小脸儿,脸颊慢慢凑近她,然后慢慢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长长吸了一口气,道:“北唐瑾,你身上真是好闻。”
他说着,又将脸伸到她的脖颈里深深嗅了一下,然后将气息全部吐在她的脖颈上,道:“好香啊。”
那带着热气的气息一吐纳,使得她身子战栗了一下,她越发恼火起来,道:“不许再碰我!”
他又是一笑,看了一眼她额角突起的青筋,也不在意,抬起头来,洁白的手指温柔得抚摸着他的发,安慰道:“好啦,不要生气了,不碰你就是了。”
北唐瑾气呼呼得瞪着他,恨不得咬死眼前占了她便宜的登徒浪子!
她何曾被人这么欺负过?就是前世,凤琰那般也从未碰过她的唇,眼见眼前这个人是太过分了,过分得出了头!
“好啦,别这样瞪着我,是我的错,好不好?”他声音变得软软的,表情极为虔诚得说道。
北唐瑾就是瞪着他,狠狠得瞪着,然后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这么不尊重她,这么过分!太过分!
“我……”凤晰琀愣了愣,见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他认真想着措辞,结结巴巴得道:“要不,要不……那个,你……”
“咳咳……”凤晰琀头一次觉得语塞。
他认真得看着她,十分正经得说道:“倘若你觉得我吻了你,你是受欺负了,受委屈了,你要不吻回来,我不介意的。”
一开始见他如此认真的表情,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话来,听了半天竟是这么一句,北唐瑾登时被气炸了,呼吸又急促起来。觉得再和此人说话简直是没必要,于是别过头去,冷冷得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这么冷的声音,这么狠的话着实令凤晰琀震了震,他登时傻了眼,未料到自己的情不自禁,竟捅了马蜂窝了。
她再也不见他,他会疯的。
他立即抱紧她,小心翼翼得说道:“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求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那声音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怜惜,只是北唐瑾却是不再相信他说的话。
谁叫这个人总是出尔反尔呢?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将你从天堂扔到地狱,然后又抛到天堂,这种感觉谁能受得了?
她不是他的玩物,不是他奴仆,任由他摆布!
感觉她的呼吸还是那么粗重,显然还是气没有消,凤晰琀不放弃,又说道:“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方才,方才……方才是情不自禁。”他的声音缓慢而小心翼翼。
“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原谅我吧,好不好?”他软声软气的缴械投降。
北唐瑾抬头瞪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凤晰琀一噎,墨黑的眸子转了转,然后没有底气的说道:“我方才问你了,你没说不啊。”
他理所当然得很委屈得看着她。
北唐瑾冷笑,她哪里是没说不,他给她机会说了么?他此时这么说,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见她面色越来越沉,他软软得问道:“这件事是我错了,那么,你怎么才能消气?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北唐瑾无视他温柔认错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以后见面,我自动绕道,您这位王爷,我着实惹不起!”我惹不起,躲着行吧?”
“不成,北唐瑾,你不能这样。”他真是害怕了,苦苦哀求道。
北唐瑾冷声道:“即便是您是大夏的皇帝,也没有限制我自由的权利!”
听着她这么冷的声音,他心口骤然紧缩了一下,倏然抱紧她,在她耳边软声认错道:“北唐瑾,我错了,真的错了,真的错了,我以后,以后……以后一定征求你的意见,成不成?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看在我这么真诚的份儿上,原谅我吧……原谅我吧……”他不停得说着,声音颤抖又小心,听得人心都碎了。
北唐瑾终于被他磨得受不住了,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你这次的承诺不是随便说说,不会再出尔反尔。”
见她终于退步,凤晰琀一阵高兴,道:“我发誓,倘若我违背了誓言便让老天惩罚我,再也见不到你。”
他发誓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得望着她,真诚极了,只是那张脸却是苦得难看,仿佛他方才签订的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北唐瑾盯着他看了半晌,点了点头,敷衍得“嗯”了一声,便阖上眸子,不想再说话。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凤晰琀一阵兴奋,又抱得她紧了一些,对她说道:“北唐瑾,你是我的了,真好。”他又搂了搂怀中的娇躯,一阵满足。
北唐瑾阖着眸子未说话,仿佛是累极了,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起来。
恍惚间,她动了动,仿佛觉得这个怀抱还是挺温暖的。
月影退去,朝阳初升。
室内的光线越来越亮,凤晰琀一直舍不得睡,看着她那柔和安静的睡颜一直到天亮,才下了床,穿上衣裳,为她掖了掖被角,又仔仔细细得看了她一眼,才一步三回头得走了。
回到天青楼,云珠极为诧异得看着自家公子的脖颈,问道:“公子,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掐了您?”
凤晰琀这才想起自己的脖子是被北唐瑾掐的,顿时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未回答云珠,转身进了里屋,往铜镜前一凑,仔细打量着。
掐痕的确是消了许多,只是还是有些痕迹的。
见自家公子仍是一脸甜蜜的笑意,云珠更是诧异了,心里奇怪:今日她一早便没有见到公子,怎么只过了一晚上,公子就被人给掐了?莫非那人是花公子?
“云珠,拿些药酒来吧。”凤晰琀望着镜中自己的嘴唇,说道。
此时云珠早就站在凤晰琀的身后,将药酒放在梳妆台上,道:“公子,药酒。”
凤晰琀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对这镜子擦了起来。
云珠摇摇头,出去准备了洗漱的用具了。
只是她心中仍是狐疑,怎么公子被掐了反而如此高兴呢?
阳光越来越亮,北唐瑾慢慢睁开眸子,然后心头立即一惊,往周围一瞧,床上没有了那个人影,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仰躺在大红引枕上,看着雕工精致的梁顶,睫毛一眨一眨。
脑中回忆的是昨夜的种种。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吻过的唇,心跳一时加速。
自己那时怎么会那样呢?那么眩晕的感觉,那是为何呢?
她皱了皱眉,慢慢想着。
“小姐可是醒了?”甜甜的是青笋的声音。
北唐瑾未听见。
“小姐,这一大早啊,就有人送礼物给小姐,好大一个箱子,小姐要不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