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不在这几日,家里一切都好,鸡鸭猪崽狗蛋几个孩子喂得比我还积极。”
“多谢嫂子!也替我谢谢孩子们!”
“谢啥!搭把手的事。”
“孟瑾,那你好好养伤,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寒暄了一通,总算把关心、好奇、热情的乡亲们送走了。
徐茵呼了口气,开始打扫屋子、生火烧水做晚饭。
崔孟瑾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头顶的茅草屋顶,心头思绪万千。
从县城回来的路上,他才听娘子说家里分家了……不,确切地说,是他们大房被分出来单过,老二、老三、小妹依然跟娘一起过。
为什么这么分?
娘子调侃她自己,说是因为她在家好吃懒做,娘看不下去才分家的。
可他腿是伤了,但眼睛没瞎。
真的好吃懒做,会掏钱租客栈的锅灶、起早上街买食材回来给他炖补品?
真的好吃懒做,会把家里布置的如此井井有条、还养上一群鸡鸭和猪崽?
真的好吃懒做,会舍得拿人参出来给他抵诊金药钱?
从他拖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残腿回来到今天,没见她给自己买过县城流行的糕点蜜饯、烧鸡烧鹅,买的全是给他补身子、给这个家添置的物品以及送人情的伴手礼,还裁了几块布给他做了几件新衣裳。
如今,他身上的穿戴,从头到脚可以说都是娘子用卖人参的钱置办的。
崔孟瑾垂下眼睑,黑长的睫毛遮住泛红的眼眶。
他只是打小不怎么爱说话,但不是傻子。
他为老崔家去黑石窑服役,差点被坍塌的窑洞埋在地底下,死里逃生回来,不曾得老娘一句问候、兄弟姐妹一句关心,迎接他的却是分了家的茅草屋、以及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家的娘子,让他心里如何好受?
难怪她比新婚那天瘦了那么多,这段时日想必很辛苦吧?
他的腿是娘子拍板保住的。
老御医接诊第一天就说了,这双腿要是不治,最多活三年。
所以,他的命,是娘子拿人参续的!
他不欠老崔家什么。
老娘还在,每年该给的孝敬不会少,但也不会比其他兄弟姐妹给得多。
哪天老娘要是不在了,他与老崔家的牵绊就更少了。
从今往后,值得他用心呵护、缱绻以待的唯有娘子。
徐茵觉察到小瑾同志最近有些不对劲——
老崔家的人次日上门,他绷着脸,话少得可怜。
对方说十句,他言简意赅答一句,像极了崔氏常挂在嘴边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木讷人。
但只有两夫妻在家时,他的话其实不算少,起码她说点什么,他都会给与回应。
徐茵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潜水”人士莫非还分场合、对象?
算了,他喜欢说就多说点,不喜欢就少说点,这又不是啥大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