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华帝当真不如从前镇定,心绪乱成一团,颇有英雄老迈的凄凉意味。他觉得白谦可靠,说的话也挺有道理,就没多想,直接问白谦:“那依你所见,应该派遣何人坐镇帝都。”
白谦弯腰拱拳:“此人须是完全可信之人,又得在大衡中威势极高。奴才推荐太子、武烈候、并肩王三人。”
武烈候终究是武将,派他镇守帝都,庆华帝难免不放心。他皱眉问道:“宰相不行么?”
白谦偷瞟一眼正在安抚百姓的许明远,轻轻说道:“不是奴才危言耸听,实在是帝都官员都多是宰相门下。何况这次的《天人感应》,是宰相爷亲手写的。”
庆华帝相信许明远不会背叛自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单单许明远,身居并肩王这高位的庆云也不能放他归去。
如此一来,庆华帝发觉到头来能相信的只有亲儿子,他心想皓儿自幼懦弱,不敢兴风作浪。心头下了决定,他便对白谦说道:“那就让太子持我玉佩,前往帝都吧。”
白谦接过玉佩,暗道:“若是他在考虑坐镇帝都的人选时有提及到我,我倒是会待他如初。黄庆华啊黄庆华,你聪明半生,今日却要因多疑断送江山。”
白谦被侍卫领到太子面前时,他正对着一部分百姓出言安抚。百姓愈发骚乱,太子不好坐视不管。虽说此举收效甚微,但也聊胜于无。
白谦笑眯眯的瞧着仪表堂堂的太子,说道:“奴才见过太子。”
太子见是父皇的近臣来了,忙忙说道:“白总管不必多礼。”白谦深得庆华帝器重,在内宫一手遮天,在朝堂之上话语权也蛮大。大衡官员都知道,庆华帝不好女色,能在他耳边吹风的只有白大太监这个内侍近臣。太子也不敢对白谦托大。
对方谦让,白谦也欣欣然的不再多礼,对太子说道:“陛下让奴才传话,祭祖台这边还未安抚下来,陛下不好回宫,又恐帝都生乱,命我来吩咐太子殿下前去坐镇帝都。”
“帝都有严德等老臣镇守,想来无恙。况且我身无职位,恐怕不能担此大任。”
白谦知道他是想借机谋权,心中暗骂,果然不如黄庆华当年。
虽说如此,白谦还是决定向太子这边站队。他扭曲的内心里对黄庆华已然是恨到极点,这次不跳反,说不定再也没机会了。
把庆华帝的佩玉抵到太子手里后,白谦谄笑说道:“有了这块玉,留守帝都的那几个官员,大事小事儿都得听你号令。奴才的意思,太子爷明白么?”
白谦最后那句加了重音,太子接过玉佩后,便明白了这个庆华帝跟前的大红人,不知为何站在自己这边了。虽然脑中疑惑重重,太子也没多问,保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把玉佩收进怀中。他乐得如此,有了白谦这老太监和他手下那群探子的加盟,他的胜算越来越大。
“不知道到时亲爱的父皇知道自己的宠臣投入我的阵营,作何感受?”
太子坐上他的黒木月白珠帘轿子,不禁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