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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远游的性子，是即便不说话，也不觉得拘束，只那么静静的，目视前方。

温润如云，眉眼如初。

这么形容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小西对着窗外看，眼角的余光还是看是偷偷看他，嗯，比照片好看。

“去买点小甜点吧，那一家怎么样？”邹远游到前面那家店，还是找不清楚女孩子的口味。

自己的母上大人，呃，也算是女孩子吧。

“哦对了！我走的匆忙，都没有给妈……呃，阿姨带礼物呢！”苏小西一惊，幸亏远游提醒，不然自己都完全忘记了！

真是美色当前，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没关系，等下一起买了就行。再说了，你就是不带什么，我妈也是高兴的。”邹远游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女孩子就一直在自己的生命中。

记事儿的时候？仿佛已经很早很早了，认识得有接近二十年了吧？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原来，他是在替自己考虑。苏小西心里暖融融的，她就知道远游没有变，真好！“唔，谢谢……呃，我在外面叫你什么好呢？”

“你随意，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吧。”远游将车停好，从车头绕过，绅士的替她开了车门。

还是以前那个小小的绅士，极有风度。

苏小西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叫出来，她面如三月桃花粉，微微笑着下来。

一对金童玉女，在别人的眼中，也是美好又登对的吧。

买好几样小点心，由远游放在后座，在旁边花店买了一盆绣球花，他解释道。“家里那只小野猫特别的顽皮，将很多花草都咬坏了，独独这个绣球花是不吃的。”

过了这么多年，铜钱早已不在了。

大概有十年的时间，家里就再没有养过*物。害怕失去的那种感觉，都已经习惯了那种陪伴，一旦消失，就会让人如同丢失了挚爱的物件，心痛又难过。

铜钱一直很乖巧，一直以来也是被照顾的很健康，只是它的寿命就是如此，生老病死，谁也不能阻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连不喜欢动物的成悠悠，一想到铜钱，就忍不住的掉泪。它很懂事，在生命的最后，也许是自己有感知，将它自己吃狗粮的小碗叼着出去，将碗放在惯常等候邹明远的大门口侧边，在独自一个往原先散步的小道走去。

不想让主人看了难过，所以就选择去外面，离开温暖的家中，一个人面对最残酷也是最孤独的时光。

那只小野猫，是成悠悠和邹明远有次去吃饭回来，明晃晃的车灯照在路上，它受伤了，爬都爬不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血统，似乎是被遗弃过的，很小，但是好在可以教导它养成一些干净的习惯。

山中别墅还在城郊，苏小西就在两人静静的间隙，打量着远游，鼓起勇气。“哥哥。”

“嗯。”远游很是受用，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喊声呢。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

“嘿嘿。”苏小西抿着嘴，有一颗小虎牙，傻乐呵了。“哥哥。”

“哥哥！小西现在在你家里，可是你都不在呢！”她四岁的时候，春节在自己家里大哭了一场，哭哭啼啼的打了电话来。

“再哭的话，哥哥就再也不跟你玩了。”当时是这样回答她的吧？带着威胁，知道她是吃这一套的。

“哥哥，我有看你的比赛哦，哥哥好棒！得了华罗庚少儿奖也，妈妈说要向你学习！”那时候的小西，只会在幼儿园里叠着飞不远的飞机，跳不起来的蛤蟆，歪歪扭扭的玫瑰花。

知道她在背后看着自己，是不是就更有劲头了呢？

答案肯定到是毋庸置疑的，在她的眼中，自己很棒！

“哥哥，你的生日礼物，有收到吗？”小西并不确定他在的地址有无变化，画了好多花花草草的贺卡，还写了祝福。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

远游还记得，当时在美国有个为期七天的短时记忆培训，当即买了机票回国，拿了礼物再回去。

带在身边，总是比在家里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要好。

就是因为这件事，被成悠悠拿来打趣，小西撅着嘴巴听了，就再也没有给远游寄过礼物。

他会很辛苦的，他本来就是那么忙碌，一年之中只有两周的假期，小西自己看到他这么奔波……会心疼。

有的时候，他的电话打不通，因为在忙。有的时候，他的电话没有信号，因为在封闭式训练。

所以，两个人的联系，只有在小的时候，大家还都不明白事儿的时候，稍微频繁又密切一点。

长大之后，大家的眼中，都有了性别之分，在青春期更是羞涩的。

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整个校园里都是春意盎然，人心浮躁，最受欢迎的是篮球场上挥洒热汗的青春少年，单车后座上紧张到不敢抱着前面男孩的腰杆，随风飞扬的裙角。那些在苏小西看来，都不抵远游漂洋过海的一封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小西：身康体健，祝平安。——远游

只言片语，就足够表明，他心中，是有自己的。

忘了具体的梦境是什么，远游只是在一个照常疲惫的深夜中睡去，清晨发现*上，竟然有湿漉漉的黏稠。

大概那梦也没有什么出奇，依稀是小西依偎在自己身边，撅起红嘟嘟的小嘴儿，喊着。“哥哥。”

敌不过青春萌动，邹远游鼓足勇气，在圣诞节的时候，又写了一封。

小西：路上，心间。——远游。

她会不会懂？懂得如何，不懂又如何。

那算是……表白吧？

“哥哥，你在别的地方时，有没有……呃，就是比较好的朋友呢。”苏小西试探着问道，大家都过了早恋的时候，再谈恋爱都算是晚的啊。所以，她问问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的*。

朋友嘛，有男性的还有女性的。

问这个，又不是那么的突兀！

苏小西这么心理建设着，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她已经都说出来了，还能吞回去不成？

“有啊，你看我的人缘像是很差的样子吗？”邹远游还算友好，一问一答，居然不在意她已经抢到了主动权。

“哦。”苏小西郁闷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朋友也蛮多的，嗯。”

这个有必要攀比吗？快别闹了！

“挺好。”邹远游并不担心，有妈妈看着自己家媳妇儿呢，怎么都跑不了。“对了，等下你到家了，还是叫阿姨吧。”

“啊？”于是，苏小西正确的误会了，这是要撇清楚关系吗？

也是，只是偶尔撒娇的时候那么喊着，或者对寝室好姐妹那么说着，刚才在远游面前，不是都不好意思那么说出来嘛！

但是，你有必要还跟我交代一下吗？！

“其实，我看过你的专业课成绩，这几年是得了二等奖学金的吧。”邹远游来之前，就把所有功课都做好了。

“嗯。”苏小西闷闷不乐的，她不确定，这么多年了，他们还真的能像小时候的戏言一样吗？

哥哥，长大之后，我要嫁给你。

又不是古时候的包办婚姻，再说，没有什么正式的说明啊！以神的名义，把我的血放进你的血管中，契约就达成了！或者是，戴了我的传家宝戒指，你就是我们老邹家的媳妇了，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了也是我们家的死鬼！

啊喂！少女，你的脑洞是开的有多大！看了多么言情玄幻剧的桥段啊！

苏小西强烈的预感，她自己是完全恨嫁的，但是邹远游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啊！

想想也对，他现在算是优秀人才了，到自己学校来任教还算上是人才引进计划的一部分，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而自己呢！简直是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污泥里！

“呃，你怎么知道。”苏小西垂着头，摆弄着手机。

“毕业之后就不要再读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一查便知啊，况且，除了我，你生命中都是带2的。

苏小西，字母界和数字界中都是排行第二的，2B，2B中的战斗机。

“啊？我很喜欢物理啊，只是学起来，有点吃力。”越来越觉得高中的物理知识不够用了，再加上在大学里，没有很好的目标和强烈的意志力，根本就是玩乐！苏小西自认是投机取巧的，上课的时候将老师的幻灯片拷贝下来，等到快期末考试，加紧突击背诵。

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至少，在她看来，班上同学没有对物理特别有兴趣的！

“为做那一份考卷而去学习，这样太勉强。”邹远游只是觉得小西不适合学这个，女孩子嘛，可以任性一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的。

因为，养家糊口的重任就交给自己了，她只需要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就行。

“爱自己所选择的，选择自己所爱的，有什么不对吗！”苏小西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发冲，她觉得自己在远游面前是手脚都不对，反正，怎么都是不对劲的！

“好吧。”邹远游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了，毕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我只是说，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再学点什么的。”

“本专业我都学不会，学别的更不行呢。”苏小西不由自主的暴露了自己的属性，露底子了。

“有我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邹远游忽然觉得对着这个身份是非常满意的，一家出一个小能手，就足够了吧。“你需要开小灶吗？”

“……那个，我们能别聊学习吗？感觉自己头上好多片乌云，马上就要下雨了，唔。”苏小西揪着手机上的挂坠，嘟嘟囔囔的。

远游见她这样，自然是闭嘴的。

两人沉默着，直到家门口。

“回来了啊！乖小西！”成悠悠听到停车的声音，急忙跑出来迎接。“哎呦，让妈妈亲一口。”

邹远游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不情愿。“我都多大了，不需要这种礼节吧。”

“你让一边去！我跟我家小西说话呢！”成悠悠就差没挥舞着菜刀了，说好了中午大显身手，好像……会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