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身一边大声叫着“爹爹”一边往寨子的方向跑走了。
独留下马文才一个人四仰八叉的坐在阴风阵阵的桃林间,无语泪千行。
黄岛主当然可以解穴,但也会看到我这幅丢人的模样……
马文才脑子里那两个沉寂了许久的无名小人又跳了出来开始摩拳擦掌的进行起了拔河比赛,一个小人儿希望黄岛主赶快到来,像个英雄一般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另一个小人儿又不希望黄岛主来,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虽然他在黄岛主面前早就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但出于某种微妙的心里,他还是想要在那人面前保持一个完美一些的形象。
然而时间是不会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而停下来的,就在他纠结万分拿不定主意时,小黄蓉已经带着黄药师来到了他的面前。
马文才全身都无法动弹,低不下去头,只能眼珠子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对上黄药师的眼睛。
“爹爹,你快给他解开穴道!”小黄蓉扒着黄药师的裤管,万分焦急,刚才爹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很严厉的训了她两句,她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悔的不得了,担心马文才的病情真的因此而更加严重。
听着小黄蓉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马文才心中一暖,小女孩只是不懂轻重,到底是真关心自己的。以后若是有机会,自己给她念些书,好好教导一番,等她通晓了人情世故,也会是个可爱贴心的乖女儿……
……等等,女、女儿什么的……他怎么能想的这么理所当然!
正胡思乱想着,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身上的某个地方微微痛了一下,身体便是一松,整个人软弱的向前栽过去,他闭上眼,放任自己倒入那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原本脑子里的那些纷扰的杂念,在黄药师将他小心抱起的那一刻,突然全都消失了,他心中安宁,再不去想其他。
“还好吗?”低沉醇厚的迷人嗓音贴着耳朵响起,马文才心里像是有跟羽毛在挠一样,痒的不得了,但却还是闭着眼,轻轻点头。
黄药师便不再询问,只双臂稳稳的抱着他,将他带回了寨子里,放到了床上。
小黄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此时便趴到了床沿上,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摊着,顿时自责的吧嗒吧嗒掉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文才勉强扯动已经僵化了的脸皮,对她笑了笑,“我知道,不怪你的,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倒是真的,他怎么着也是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又不是软趴趴的药罐子,现下只是同一个姿势维持了一整天耗尽了力气罢了,大概睡个一晚上就又能生龙活虎的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此刻他确实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于是便是黄岛主亲自做了新鲜的热腾腾的美味饭菜,然后将他抱在怀里,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他。
生了病还有这般的待遇,马文才心里直冒泡泡,看小黄蓉就更加顺眼了。
小黄蓉可不知马文才心里的小九九,她见马文才虚弱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心里更加难过,也不敢和两人说话了,只低着头在旁边,乖乖的罚站,满脸的后悔。
马文才见状,把黄蓉叫到身边,哄了半天才把沮丧的小女孩哄好,然后便催她赶紧回去睡觉,这都半夜了,小孩子应该早睡早起。
小黄蓉有些不想走,但她爹爹只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她所有的借口与抗议就都只能咽进肚子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小黄蓉本想开着门,她还能多看马文才几眼,但一脚刚踏出门槛,她却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一转身便体贴的帮两人关上了房门,在门彻底合上前还对马文才嘟起嘴,比了一个亲嘴儿的动作,又指了指黄药师,让正巧看到的马文才顿时哭笑不得。
他抬头看看黄药师,却见他正专注的盯着自己,也不知看到黄蓉刚才的小动作了没有,深邃的眸子像是能把人吸进去,马文才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谁知道黄药师竟接着他的动作放开了他,让他躺回床上,自己端着空了的碗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黄药师再回来的时候,马文才脸上的不舍和遗憾还没有来得及收起,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坐到了他的身边,无视他惊喜的目光,为他搭了把脉,随即皱起了眉。
“你难道不知自己的病还没好,尽陪着她胡闹!”语气有些严厉。
马文才讪讪的笑,“是不是又严重了?”
黄药师没回答,只是站起来,弯下腰为他捏起了胳膊和腿,手法熟练的帮他放松肌肉。
小黄蓉刚刚习武时,蹲马步蹲到腿酸站不起来,都是他这样一点一点的细细揉捏,精心照顾的。
马文才咬着下唇看他,心里暖融融的。
按摩很管用,虽然马文才还是没有力气,但肌肉的酸痛感却减轻了许多,他见黄药师起身,本想跟他说不用忙了自己睡一晚上就都好了,话还没出口,就见黄药师又出了门,提了浴桶进来。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马文才还是为黄药师那能以单手轻松拎起重达二十多公斤的超大浴桶感到惊叹,以前他家里也是有这样的大浴桶的,往往都需要至少两个小厮辛苦的抱进屋,那种姿势绝称不上好看,可黄药师却不同,他仅以单手抓住浴桶的边缘,便轻轻松松拎了进来,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腰背笔挺,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独特的优雅,看起来手里拎的不像是沉重无比的浴桶,而像是一把精巧的长剑一般潇洒帅气。
黄岛主的力气好大,怪不得刚刚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抱起来……
马文才脸一红,甩了甩脑袋,似乎想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统统甩出脑海。
黄药师没有理会他,只是从房间到灶房来回几趟,将浴桶放满热水,然后来到床边——扒衣服。
由于有过上次的经历,加上马文才跟个尸体似的一动都不能动,所以这次的过程格外顺利,也格外让马文才感到羞耻。
因为他不能捂住自己该捂住的地方。
直到马文才泡入热水,这种羞愤欲死的感觉才淡了一些,幸好黄药师没有嘲笑他的紧张无措,这让他感觉好了不少。
洗完澡,黄药师再次将他从浴桶中抱出来,裹上浴巾擦干净水,正要放入被窝,却突然一顿。
马文才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黄药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下身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