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流口水了,擦一擦。”
汤姆:“……”流、流口水?伟大的黑魔王会流口水?!开什么玩笑!不对,这块麻布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这不是昨天给我擦屁股的那一块吗?!
你敢用擦屁股的布来给世界上最伟大的黑魔王擦口水?!
也许是汤姆的目光太强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法海竟然神奇的看懂了他的意思,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是那一块,不过已经洗干净了。”
是、是那一块?!
侥幸心理破碎,汤姆还来不及嘶吼抗议,就听法海继续道:“修道之人理应节俭朴素,准备两块布实在浪费,你每日就喝米汤,尿的也不脏,就凑合凑合吧。”
中间几个词没听懂,但也不妨碍聪明的黑魔王根据上下句的意思做出合理推测,这下可好,汤姆双眼一翻,直接给气晕了。
自诩已经很会带孩子的法海禅师看着背过气去的婴儿,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继续用麻布给他擦口水,一边擦还一边低声赞道:
“看来那几位女施主说的婴孩嗜睡一事,果真属实,看看,刚才还很精神,这就睡过去了……”
汤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睡过去了!
汤姆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险些给气的魂归西天,又回神赶紧拉回来,心道我可不能死,要是被这该死的秃头鼻涕虫给气死了,那简直死也死的不瞑目!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就这样,在两人一个“带孩子”一个“受虐待”纠纠缠缠摩摩擦擦的过程中,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汤姆一岁了。
伟大的黑魔王,终于摆脱了开!裆!裤!要学走路了!
这是个多么喜大普奔的好消息,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独自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陪伴了他半年的开裆裤默默的埋进去,填土立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的吃上哪怕十公斤糖也甜不回来。
远远看着的法海不禁竖起单手唱了声佛号,由衷感慨:贫僧当年难道真的看错了?这真是个念旧又长情的娃……
难道该继续让他穿开裆裤?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过他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法海决定,以后若汤姆愿意,就再给他做两条开裆裤吧!
那一头,一无所知的汤姆守着开裆裤的坟墓,抹着眼泪,嘴里却恶狠狠道:
“你已经死了,就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了!听到没有!要是再看见你,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钻心剜骨……”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对一条裤子钻心剜骨。
说到过去那半年的生活,手拿麻布抹眼泪的黑魔王表示,往事不堪回首,把那段掐了吧!
于是过去各种细节俱不可考,唯一能确定的是,黑魔王对法海的杀心不仅没有一天天变少,反而就快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迫不及待的要长大,要恢复实力,要把这该死的敢“虐待”他的光头鼻涕虫用一千零一种方法各种杀死。
当然,在这些之前,他还得先老老实实的——学走路。
半年的时间,汤姆的饮食起居都由法海一手负责,教会走路这件事,自然也是由法海来。
这下汤姆可真是叫苦连天,法海什么都不缺,只有耐心,跟被猫叼走了似的,仿佛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诵经论法之中,于是生活中,尤其是在汤姆身上,就明显缺少了这种可贵的品质。
法海把平日里练功用的木桩子并成两排,把汤姆夹在中间,一头堵上,放上汤姆,自己站在另外一头,云淡风轻的对汤姆道:“走过来,不然没饭吃。”
然后拿出佛珠,席地而坐,闭眼诵经。
汤姆:“……”
他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最后看看前边,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
这五百米的距离是要闹哪样?!有刚让孩子学走路就走这么远的吗?有吗?!
再说你确定一个还没学会说话的孩子能听懂你的意思?!听都听不懂走个毛啊!
汤姆气的咬牙切齿,这该死的法海,就这么虐待他!他走过去非要杀了他不可!
心里第两万三千七百二十八次坚定了杀死法海的信念,汤姆却只能扶着木桩起身,老老实实的一点一点往法海那里蹭。
开玩笑,这秃头鼻涕虫可是冷血的很,而且说到做到,要是他走不过去,晚上可就真得饿肚子了!
可叹这法海虽然带了半年孩子,到底也没有成为合格“奶爹”的天赋,要不是这婴儿本质是前黑魔王,抗打抗摔耐饥耐饿,恐怕早被他折腾没了半条命。
就算这样,“结实”的黑魔王殿下也只走了一半就坚持不住了,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了过去,眼看着脸离地面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摔个鼻青脸肿,汤姆心里顿时火了,破罐子破摔的骂道:不吃饭就不吃饭,老子就是不走了,有本事你饿死我!
什么?黑魔王怎么骂脏话了?没错,在半年间各种能让人发疯的折磨下,汤姆早就抛弃了传统优雅的英国贵族风范,彻底接地气儿了。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身前一道结实的手臂横空伸出,身体一轻,被人抱起,再度翻转,就看到法海英俊的脸。
汤姆一愣,却见法海皱紧眉头,嫌弃道:“怎么连这点路也走不过来,晚饭减半。”
汤姆:我要杀了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