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轻轻点头,看着陈怡,道,“外面冷,要出门回家披件外套。”
“知道。”
刚吃完饭没多久,陈怡只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下身一条圆筒裙,一双靴子,还有黑色的黑色丝袜。
“这要放到几点?”邢烈看着那条望不到尽头的大路,路上站满了人,动作几乎一样。
“一般到凌晨三点多吧。”
去年一两家新年要添丁跟娶媳妇,一连放了六个,当晚放到凌晨四点多。
“真热闹。”邢烈的声音在这个大年三十晚跟吐出来的冷气似的,带着几丝凉意,但也更清晰。
“嗯,鞭炮代表喜庆,我们这里每一年都是这样。”
“我妈说吵,都不乐意出来。”
陈怡一笑,“出去走走吗?”
邢烈点头,“好啊。”
“那我去拿件外套。”
“我的给你穿不就行了。”
陈怡含笑,“那你呢?”
“不冷。”
陈怡轻笑,没当真,她走进巷子里,刚走没几步,突突突的声音随之而来,齐卫凡大喊,“陈怡姐!”
陈怡转身,便看到齐卫凡跨在重型机车的上面,抱着头盔,露出小小的虎牙,笑容灿烂地看着陈怡。
“新年快乐啊,小凡。”陈怡笑道。
“新年快乐,姐,上车,我带你去玩。”齐卫凡的视线落在邢烈的脸上几秒,随即才看向陈怡。
“不行啊,小凡,我约了别人。”
“约谁?”
“我。”邢烈陡然出声,声音很清晰,齐卫凡有一秒的沉默,他的视线对上邢烈,邢烈似笑非笑,眼眸很深,一时看不出情绪。
齐卫凡决定忽略邢烈,他再次问道,“姐,我带你去玩吧,去打娃娃?”
陈怡笑道,“下次吧,小凡,我真的约了别人。”
再三的拒绝彻底地让齐卫凡颜面丢失,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好,那我下次再约你。”
说完头盔上头,拧紧油门,车子飞驰而去,衣服被风吹得翻飞而起。
陈怡走进家门,拿了外套出来,套在身上。
“走吧,这附近有一条河,去过没有?”
“没有,你带路。”
陈怡走在前面,邢烈走在后面,耳边还有没有起伏的鞭炮声,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绕过两栋楼,走到了那条很小的河,河里有水,但不多,很浅,白天看得到蚯蚓在水里的泥沙里钻动。
“之前你都在哪里过年?新加坡?”陈怡摸着栏杆,栏杆冰冰凉的。
“嗯,新加坡,有一次在g市过年,太冷清了。”
“是不是连便利店都不开?”
有一年,刘惠跟婆婆闹意见,不肯回老家,一个人带着苗苗在g市过年,那个新年的记忆只有冷清,整个城市激流勇退,像一座空城,想买瓶牛奶都得跑好几家便利店才有,刘惠差点哭倒在便利店门口。
“好像是的。”邢烈站到陈怡的对面,也学着陈怡搭在栏杆上。
陈怡笑了笑。
“你今天去市集了?”
“去了,你们也去了?”
“年货大采购。”
“是不是想问我,小曼,啊不对曼陀罗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市集里?”邢烈含笑看着陈怡,他比陈怡高不了多少,头都不用低就能对上陈怡的眼。
“原来摄影师叫小曼啊。”陈怡点点头,但没有往下问,其实她不是有意问的,只是确认一下,免得看错人了。
“她知道我们要采购年货,开车过来这边采景,顺便就陪我看看。”
“嘿,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可你的表情明显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