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睿好像看到了如意心里的想法,语气上轻描淡写的:“你这个母亲不管胸襟和气度还是想法作为比寻常男子都要叫人佩服,你养的孩子别人比不上。”
如意脸皮在厚也不好意思起来:“哪有王爷说的那样好?”
李宣睿笑看了一眼难得谦虚的如意:“那你自己说自香山你救了众人之后,后宅里的女眷对你如何?你昨晚挺身而出,正德先生对你又如何?跟随的侍卫又对你如何?一个人的品行好坏从别人对他的态度上即可以看的分明,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说好就是真的有多好,要看实际。”
就像孟王妃,外面的人都夸赞孟王妃贤惠大度,但实际上呢,后宅的人是否尊敬臣服,却完全取决于他是否足够尊敬和看重孟王妃,孟王妃即使手段在厉害也不足够弥补有些方面的不足,她只能是王妃,但往后谁是继承人,却由他决定,这话就不用给如意说了。
如意对于自己的人缘其实一直很自信,在她之前不管是做医生还是做研究那些跟着她的人都信任她,对她非常信服,有些事情她做是因为天性使然,有些事情她却为的是孩子,她要做孩子的榜样也想叫李宣睿知道跟着她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差。
一个受父亲疼爱的庶长子,将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当家的掌权者,否则只会一生憋屈。
现在看她的努力有着十分明显的效果,因为李宣睿已经认定了浩曦。
如意只是害羞,掀起帘子向外看:“天一晴就热起来,刚才的饭也没吃完。”
李宣睿就从车厢壁上的抽屉里取出一盒子的千层酥:“给,你们拿着垫垫肚子,晚上能吃些好吃的。”
就这样风雨无阻,虽不是日夜兼程但也算是没有停顿,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到了陕西的西安府。
刘淑妃瞧着昭帝的神色,半响见昭帝看完了奏章才问道:“说是老三已经到陕西了。”
昭帝冷冷的哼了一声,刘淑妃知道昭帝这还是为李宣睿带着孩子出门生气,刘淑妃笑着拿出个信封:“我这是有事来跟皇上说的,这是浩曦给皇上写的信,虽然自己写的字少,但却看的出这孩子这一遭真的懂事长大了不少!”
昭帝接了过去,一眼就能看见那几个歪歪扭扭如斗大的字迹将其余的整齐的小楷都胁迫的黯淡无光,昭帝笑了一声,仔细看起来,上面基本上都写着浩曦的一些比较新奇的见闻,虽然是大人代笔,但看得出基本上都是浩曦自己的口吻在叙述,说自己捡到了小狗,说自己帮助了挨饿受冻的小孩子,说自己想念皇祖父,说等回来的时候带好多礼物。
还不到三岁,却让人莫名的有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孩子就要带出去走走才能成长,这一点昭帝很清楚。
刘淑妃不知怎的自己到难过了:“臣妾一瞧见这信,心里不知道多难过,他们大人顾着大事情,到把孩子带出去受罪,那么小点,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昭帝到反过来安慰起刘淑妃:“你没瞧见这信上,浩曦说自己很好么?难过什么?男孩子就该吃点苦,以后才能有出息,不然总是拘在大人跟前,养的像个女孩子一样,那成了什么样子?”
刘淑妃委委屈屈的收起了眼泪:“皇上说的是,臣妾这是妇人之仁。”
昭帝到不自然咳嗽了一声。
刘淑妃也不敢打搅了皇上处理公务,很快就起身告退,出了乾清宫,又擦起眼泪:“等他们两个回来,瞧我怎么收拾他们,可怜我的孙子孙女,要受那样的苦!”一面说着也不忘了吩咐:“去个书信,就说京城一切都好,叫他们不用担心。”
皇上已经不生气了,只要办好差事,把孩子给她白白胖胖的带回来就好!
孟王妃觉得身体并不怎么舒服,她便在椅子上又动了动,调整一个合适的坐姿,赵夫人坐在一旁做着着针线,听到莲心的话,忍不住抬起了头。
“你说苏夫人和孩子没有在香山别院?”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莲心道:“咱们的人查看过了,香山别院里根本没人!”
那会去了哪里?
孟王妃摩挲着手里的茶碗,蒋侍妾立刻体贴的又换了一杯冷热刚好的端了过去:“该不会是跟着王爷出去了吧?”
她向来是真相姐,在匪夷所思的真相都能叫她一语道破。
孟王妃下意识的否定:“孩子那么小,怎么赶带出去?”但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去处,她就看向赵夫人:“你怎么看?”
赵夫人仔细的斟酌:“蒋妹妹说的未必不是实情,若不然苏妹妹带着两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王爷既说了叫待在那里,那肯定就有准备,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人影王爷能不知道?能不着急的去找?且不说苏妹妹怎么样,毕竟还有个小少爷在。”
王府就那么一个长成人的儿子,李宣睿就是谁都不紧张也一定会紧张儿子。
赵夫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孟王妃的面色变得很不好,李宣睿出门竟然专门带走了两个孩子,这到底有多上心,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轻轻的动了一下,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满一般,孟王妃的心里一软,半响摆了摆手:“这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赵夫人和蒋侍妾应了是,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出了正院各自也没有多余的话,自行分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换衣又精细的描眉,染上了唇脂,盛装打扮,好像是要做件多神圣的事情一样,她从里间的柜子里取出个小匣子,里面躺着个小瓷瓶,她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又从笔架上取出个细狼毫,将笔在小瓷瓶里沾一下,在张白纸上写字,只简单的几个字:“苏氏或带孩子随行往陕西去。”写完之后她仔细的看了一遍,轻轻一吹,那纸上的字忽的就全都不见了。
赵夫人露出个微笑,将纸折好,放在荷包里,叫了小丫头进来:“这个还是送去前门街第三家里去。”
小丫头应了一声,拿着荷包出了院子,笑着同众人打招呼:“出去买个线,你们谁要不要我稍什么东西?”
赵夫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灿烂的太阳,好似感觉不到阳光的刺目,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半响才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