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啦?”黑八讨好地笑道,“文哥,我在家里都快憋死了,没结婚前咱好歹也是开发区的夜店小王子,可是上次……”
“上次怎么了?”岳文好奇地问道。
“上次洗脚的时候碰到我大舅哥,”黑八仿佛仍心有余悸,“你不知道,就这样光着脚把我拎了出来,我不就是去做个大保健吗?这只许大舅子放火,就不许妹夫来点灯,什么道理嘛!……哎,文哥,今晚我就有一要求,给我来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皇家礼炮也成!就是阮局带的那种!”
“屁,你把我卖了吧,”岳文手一松差点摔倒,黑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还八二年的拉菲,给你来个八二年的少妇你要不要?”
“要的,要的,”黑八眉开眼笑,学着川蜀人的品音道,“有酒有女人,这世界就齐活了,开路,米西米西!”
“呵呵,开窍了啊,香港电影不是有句话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是对孕期的丈夫们说的。”岳文正色道,
黑八却惊异地看看他,“损友啊!怪不得我爸我妈我老婆不让我跟你在一块玩,你特么地坏心眼太多了,我这么纯洁善良一人都被你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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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去哪啊?我这可是私家车,不能用私家车办公家的事吧?”黑八开着大灰狼陪嫁过来的车,牢骚满腹,“这油钱、过路过桥费,回头给我报了啊。”
“去凯悦,”说到凯悦酒店,岳文心里一疼,声音也降了下来,那个酒店,他与葛慧娴太熟悉,“前几天我与老胡到交矿去找胡开岭,”新鲜的麦子收割后,岳文总是让胡家嫂子舂一些麦子米,他与胡开岭亲自给冯志平送去。礼物虽小,但敬意在,“冯总知道我们开发区在搞核电,他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秦湾天翼重工正准备与一家德资企业合作,想投资建设风电场!”
“那去凯悦干嘛,请他吃饭吗?”黑八一听来了兴致。
“吃,吃,咱能不说吃吗?”岳文道,“今天秦湾企业家协会在一起有个活动,晚上一块吃饭,天翼重工的老总孙健一也会参加。”
“我们也一块参加吗?”黑八憧憬道。
自己以前在工委办时,也就是个副科级的小秘书,现在更是一无是处,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在这个讲求等级与规则的社会,故意抬高自己,只能自取其辱。
冯志平没有说过邀请自己参加的话,但他还是给袁国辉打了电话,希望他与冯志平一道,先能在孙健一跟前介绍一一下自己。
这就好比《红楼梦》中讲的一样,丹唇未启笑先闻,这声势一定要先声夺人!唉,这也是一个小人物没有办法的办法。
……
凯悦依旧是那个凯悦,可是物是人非,欲语泪流。
“走,到那边,我们就在大堂里等他。”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大家都在看一个穿着一新晒得面色黝黑的年轻人拄着双拐,后面还跟着一个也同样又胖又黑的炭球。
“文哥,这些企业家可是秦湾的有钱人,你说晚上会吃什么?喝什么?八二年的拉菲?”
“八哥,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你啊,你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不要那么物质好不好,我们要追求精神!”
“精神能当饭吃?”黑八不屑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就要当爹了,家里有两张嘴等着,不追求物质能行吗?”
岳文突然打断了他,一指大堂门口,“快看,八二年的少妇!”
黑八的眼睛瞬间直了,“不是少妇,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