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宝就待一矛将这个吃人的小子捅翻,被笑眯眯张亮拦住了,老家伙问刘进宝要过来一小袋子盐,放在那支人腿上,也不管那个小孩能不能听得懂和蔼地说:“小子,人肉总是有点酸,你把盐抹到腿上,吃起来味道会好一些。“说完又掏出自己的火折子放下继续说:”烤人肉不能完全烤熟,八成熟最好,这个村子里都是死人,足够你吃到开春解冻,给你一些盐,如果你把人肉腌起来,说不定能吃到立夏,这样你就能活命了。“
云烨,程名振,刘进宝都和看妖怪一样的看着张亮,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已经疯了,看他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支人腿,一致认为,这个老家伙一定吃过人肉。
张亮小心的掩上门,回头对云烨说:‘老夫真的吃过人,吃了不止一回,当年的幽州,罗艺坚壁清野没有粮食,陛下自己都只能吃麦粥,老夫为了保持战力,狠下心来特意砍了一条人腿回来吃,吃了吐,吐了吃,最后还是吃饱了,最终逼的罗艺献地投降,你们年轻不知道,幽州铁骑是出了名的恐怖,今日看到有同行,云侯就放他一马如何?“
连往事都搬出来了,云烨还有什么话说,只好当先回到队伍里,准备出发,张亮别有意味的回头看了那扇门一眼,就背着手回到了爬犁上。
十四万高丽援兵在驻跸山被一锅端了,高丽新的援兵还没有来,整个辽东现在除了安市城,其他地方的战役都已经逐渐平息,李二在收缩兵力,看样子退兵回国已经不可逆转。
走了十天,冰雪已经融化,暖暖的春日下,到处都是小小的溪流,马蹄子陷进泥里,往外拔得非常吃力,爬犁已经在后黄城换成了大车,车轱辘陷进化冻的泥里,往往需要一群人帮忙才能抬出来,队伍行进的非常缓慢。
离安市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天上开始下雨了,小雨夹杂着小雪,落在铠甲上不一会就变成了冰片,这样的天气比寒冬还要阴冷三分。
大军结成了连营,高高的刁斗上飘着皇旗,低矮一些的帐篷上同时还有很多的将旗,放眼望去,程,牛,李,张,长孙,还有很多看不清字的旗子,不用说,老牛,老程,李绩,张士贵,长孙无忌都在,文臣是不立将旗的,他们有自己的牌子。
整个营地法度森严,壕沟,寨墙,鹿角丫杈,寨脚上的碉楼里强弩环伺,不断地有背着旗子的传令兵四处穿梭,将军令传递到四方。
还没等云烨去见皇帝,老程倒是先跑出来了,见到云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大意就是说高丽现在是一个烂泥潭,没事不在岭南钓鱼,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见云烨笑呵呵的满不在乎,老程怒气就上来了准备再骂,就见断鸿从营寨里出来,大声宣示皇帝的命令,让云烨去帅帐觐见。
进军寨是要报名而入的,云烨扯着嗓子朝着寨墙上的扶剑站立的长孙无忌唱名,雨雪中看不清楚长孙无忌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准许自己入内的呼喊声。
军营里更是成了烂泥塘,无数只大脚踩在泥地里,发出的怪声不忍卒听,经常有靴子被烂泥黏掉的军士大声的咒骂这个鬼天气,云烨注意到他们的手上,脸上都不同程度的带着冻伤,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严冬里熬过来的。
草原上的寒冬比不上辽东,云烨已经被冻的半死,手插在裤裆里取暖的丢人事干了不止一回,可是在辽东,手插在裤裆里都未必有用,这里的冬天才是真正的是人间地狱。
断鸿的耳朵上也有冻疮,武功再高也练不到耳朵上,云烨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耳套扔了过去,断鸿学会了用法,毫不犹豫的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别这么戴,一会耳朵上渗出来的黄水,会粘在耳套上,想弄下来就得把皮撕裂,你要先把耳朵包上,再戴耳套才行。“
浑身裹在皮毛里再戴上皮耳套的断鸿看起来和一只猞猁没什么区别,听到云烨这么说,固执的摇着头,小声说:“都快要冻死了,谁还顾得了这么多,陛下的脚上也长了冻疮,这几天酸痒难熬,你如果有药就赶紧拿来。“
没有好法子,只能用药水洗,军中就该有,我来辽东纯属意外,我哪里知道陛下也会被冻伤,你们把他都没照顾好,别的军士是不是已经死伤惨重了?“云烨赶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话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