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这簪子是谁的。”周宁悠闲的望着钱大,有如猫戏鼠般的眼神让钱大心慌难抑。
“是。”李捕头冲周宁一揖,转过身面向张县令又是一揖:“回大人话,这簪子是刘王氏的。”
“你胡说!”钱大也顾不得许多了,指着李捕头大声嚷起来。“这簪子是我买的,只因跟婆娘斗气,我一时气恼才插到船帮子上的。”
李捕头静静的听着他嚷,等到他嚷完了,李捕头才慢慢的开了口:“这簪子是刘王氏亲手交给我的,是我亲手掰断的,在泥沙里揉搓了近一个时辰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周宁嘴角微微上扬:“这根簪子绝不可能是你买的,也就是说你买的那根还插在你的船上才对,是吧?”
钱大瘫在地上,彻底傻眼了。这公堂之上还带撒谎的?是,他是一直在撒谎,但他真的没想到别人也会说谎。
他完全相信了周宁的话,他是真的以为这根簪子是在他的船上搜出来的,他才极尽所能的去掩饰。
现在周宁说这根簪子不是在他的船上搜出来的,那船上会无缘无故多出一个半截的发簪吗?绝无可能。
这个谎无论如何他是圆不上了,怎么办?钱大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直发黑,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来今天大难难逃了。
周宁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张县令‘啪’一拍惊堂木,当时吩咐下去:“带他去船上搜,搜出半截断簪万事皆休,若搜不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无情。”
一听此言,钱大勉强撑起身体,‘啪’‘啪’的磕头:“大老爷听我说,小人冤枉啊,小人一时糊涂。”
张县令以为他要认罪了,便抬手止住了李捕头。
“小人听说这是从我船上搜出来的,怕沾上冤枉官司,一时心急才扯了谎。我不曾往船上插过发簪。”
张县令真服了钱大这个铁嘴钢牙劲了,事实如此清楚就是拒不认罪。钱大也是困兽犹斗,在做垂死挣扎。
承认撒谎没什么大不了的,挨顿板子到头了,承认杀人就没活路了。
“你一时心急才扯了谎?”周宁稳当得很,他不像张县令那么容易动气。“你心急何必扯谎?直接否认不就好了吗?”
钱大动动唇没有说出话来,周宁忽然变了脸色,语速也快了许多。“你为什么不敢否认?你心虚!你也担心船上会遗留有物证,对不对?”
“不,不不不。”钱大的眼神定不住,双手一个劲摇晃。“不是的,不是的。”
“夏老三让你去刘家找刘五柱,你进院就高呼‘五嫂子’,分明是早知刘五柱不在家中,还想抵赖么?”
“我,我没想那么多。”钱大慌成一团,开始语无伦次的喊冤。“我没有害人,我真的没有啊,大老爷,小人是冤枉的。”
“你想的还不多吗?你在外面借贷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很擅长隐瞒事实嘛。”周宁笑吟吟的望着钱大。
钱大恨死了这个坐在上面的小白脸,他急忙分辩道:“我在钱庄借钱的确没敢跟家里人说,但是钱我还上了。每天挣的钱少交给家里一点,我用一点点积攒下的私房钱还上的。”
“哈哈哈哈”周宁又一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刚刚你不还说是一个外乡客把包袱落在你的船上?这么一会儿就忘记了?”
什么外乡客只是临时扯的谎,公堂气氛如此的压抑,钱大紧张到大脑都不够转儿了,的确是忘了这个谎,现在自己就揭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