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倒也没有硬拦他,他端起茶盏轻轻的刮着:“早上咱俩换轿子坐的事有目共睹,你还调了一百御林军随行,秦锦不瞎的话就应该知道坐小轿的人是你。”
张全利以为秦锦出手肯定是对付周宁的,一点都没往自己身上想。秦锦跟周宁有矛盾人尽皆知,跟他有什么嫌隙呢?
这位傻爷也不是真的傻,他一听周宁这么说,就知道周宁故意把矛盾往他身上引,想制造他和秦锦之间的矛盾。
这个周宁不厚道啊,他这是典型的祸水东引,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他眼看着自己要去找秦锦算账,他非但不拦着,反而火上浇油。
张全利想到这里又退回去坐下了,没话找话的说道:“这听你说的好像还挺复杂的啊。”
他又摆出一副想听周宁讲故事的模样,刚才的怒气冲冲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他可不替周宁出这口怨气去,他才不是那种别人一勾火就上的傻蛋呢。
周宁可没有让他去找秦锦的意思,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把张全利留下来。只有张全利在县衙里,他才能保证芦席还没有被收上去运走。
卢鸣说有办法追踪芦席的下落,他还要做些准备,周宁必须得为他争取时间。周宁现在根本不在乎秦锦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他最担心芦席又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的被运走。
“你这脾气真得收收,要不是昨晚上你太不给他留面子,他怎么会牵怒于你呢?”周宁慢慢的品着茶,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张全利的表情。
张全利嘿嘿的傻笑着,一副胸无城府的样子。周宁嘴角噙着冷笑,这世上哪有简单的人?张全利这么个粗人也不是真的粗啊。
“我给他留个屁的面子?”张全利气消的倒快,瞬时之间就没了火气:“你好好的查查,要真是他干的,我饶不了他。”
周宁捻着木珠儿,望向张全利,慢慢的开口说道:“所以啊,你摔得这么重,总要将养几日才对的嘛。”
周宁话说的真够明白,张全利伤的越重那么这件事就越大,张全利伤的越轻那么这件事就越小。
张全利倒不在乎事大事小,他在乎的是今晚上水仙姑娘能不能约得成。“将养倒用不着,再说咱们都和水仙说好了不是?”
“唉”周宁重重的叹了口气:“水仙姑娘早早就被接走了,没个两三天怕是回不到怡春院了。”
“真的?谁把她接走了?”
“当然真的,谁接的我也不知道。”周宁耸耸肩,他是个知县不假,但也不能什么事都管吧?
***被谁接走了,这种事周宁有必要问个究竟吗?
张全利一听顿时就没了力气,既然出府去也见不着水仙姑娘,那还不如在府里转转了呢,他也乐得多休息几天。
丫头迅的把酒宴摆好,张全利跟没吃过饭似的,两只眼睛差点迸出绿光,半张着嘴就扑到了餐桌前面。
同样面对一桌谈不上豪华也算得上丰盛的大宴,两个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