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两银子对周宁来说不算什么,陆清对钱更没有概念。不过周宁并不想直接拿钱替店家消灾解难。
钱这东西对谁来说都是有用的,周宁也并不富裕,他有钱是因为周家的家底厚,他自己的奉禄钱只够养活他的,还不够他到处施舍的。
“你家既有这间店铺在,令尊何以困厄到柴米难济的地步?”周宁看过他店里的扇子,虽然字画都不怎么样,但是空白的扇子还是不错的。
这京中多的是文人才子,买空白扇子自己写写画画的大有人在,书生间常有买空白扇子写画之后互赠的。
再怎么不会做生意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啊,他家又不是有什么急事才去借钱的,怎么会穷到这步田地?
“家父把钱都借给了别人,别人没有如约还钱,才导致家境败落。”
“啊?”陆清又一次惊呆了,这世上还有这等奇怪的事。
他父亲把钱借给别人,别人没有还钱,他家连饭都吃不上了,没办法他父亲又找人借钱,结果借下了高利贷,他父亲急火攻心一命呜呼了,他因此背上了巨额债务。
这叫什么事呢?他家的钱借出去就没影了,借别人钱就怎么还都还不清,这世上还有点公道没有了?
欺负人也不能可一家欺负啊,往外借钱一去无回、往里借钱驴打滚的利,两桩要命的事都让他一家摊上了。
“既然有人欠你家的钱,何不去讨要?”周宁也很奇怪,你父亲的债你背上是父债子偿,你父亲的债务你也该去清算啊,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唉。”店家空拳捶腿一声苦叹:“我们也不知道家父把钱都借给谁了。”
“什么?”陆清一下跳了起来,这也太离奇了吧?这店家有个多神奇的爹啊,跟人家借钱不知道多少利息,把钱借给谁了也不知道?
周宁也凝眸盯着店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店家苦笑着说道:“家父走的突然没有留下话来,家母手中有家父画的几副画,家父曾说过那是他记的账,我拿着画问遍了亲朋邻里,只是没有人承认跟家父借过钱。”
你自己都弄不明白钱借给谁了,谁愿意承认这个事啊?陆清听得云里雾里的,记账还有画画的?
周宁倒觉得有一线希望,若是能看得懂他父亲留下的‘账’,说不定就能找到欠他们家钱的人。
他们家现在也是到了没米下锅的地步了,能讨回些银钱来多少是好。周宁想起店家的儿子说奶奶和娘又哭了,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酸。
家里这么多口人等着吃饭,他守着一个扇子铺分文不进,再不想点办法真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令尊留下的画可方便拿给我看看吗?”周宁今天下午倒是没什么事可做,他想帮帮这个店家。
“看看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