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不题点啥,明天上朝怎么见龙颜?皇帝亲手给你画幅画,满朝文武在你家做客,你都不能给这幅画题几个字?
题是必须要题,关键是怎么题,题容易,难的是要题的好还要贴题,既要把画意写出来,又要以祝寿为题。
大伙也是纳了闷了,今天是中邪了还是怎么地。来参加个寿宴,按理说吃吃喝喝就完事了,这倒好,丞相考完了皇帝老子还要考,这比科举还愁人呢。
丞相那关倒是好过,就说几句好话夸夸小姐也就完了,写的好写的歹都无妨,大家都知道人家这是择才选婿,能有资格中选的也就那么二十来个,其余的都是凑数的。
东花厅少说有二百人,送到小姐手上的‘试卷’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张。那些家里有妻室的,年纪不相当的,所有没有半点可能的早就被相爷半路拦下了。
相爷心中自有人选,但他也希望能给女儿选个女儿中意的。让小姐看一遍也不是让她随便挑,所谓字如其人,字是最能反映出一个人性格的。
小姐不是个外行,她是能从字里看出来人的品性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灵验,也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周宁也是看出了相爷的心迹,才连着写了两个‘好’字,敷衍一下也就是了,他就没有中选的心,他心里装的人不是相府千金,他惦记的人是千金的丫环。
这一次完全的不同,这幅画谁要是能题得好,那可是能直接得到皇帝重视的,话说回来了,好事多半都跟风险同在。
题得好了自然是对前程有益,题得不好那可是要准备着掉脑袋的。皇帝的御画你敢轻易亵渎?如果皇帝老儿不满意,光是砍了你的话都算是便宜你了。
周宁坐的位置偏前,这幅画又摆得高,他是看得很真切,只不过他并没有走心。
这满厅堂的元老大官,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他的官大好几阶,他算哪根葱又算哪瓣蒜?轮也轮不到他去题,他懒得去想题字的事,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跟相爷提林莺莺的事。
林明德心里犯愁,脸上还得扬着笑。你敢面对着圣物愁眉紧锁?皇帝赐你画是给你脸,你刚死了爹也得笑呵呵。
没办法,只能是老办法了,逼着所有人都得题,然后矬子里拔大个,选个最好的去交差吧。
周宁心都不在肝上,他也是老办法,提笔就写下一个女字旁,他想再写个‘好’字敷衍一下也就是了。
“周大人。”等着收卷的小厮刚好还是先前的那个,他见周宁又要用一个‘好’字交差,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您不会又要写个‘好’字吧?”
周宁抬头看了小厮一眼,嘴角向上咧了咧,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好像他不会写别的字似的,他在女字旁后面写上一个少,形成了一个‘妙’字。
在左面写下了‘云江县周宁’,然后看着小厮说道:“这样行了吧?”
行,有什么不行?一个小厮哪有资格管他的闲事?他爱咋咋地吧,小厮理都懒得理他,直接把卷子收走交了上去。
满大厅的人都在冥思苦想,只有周宁提笔就写完了,相爷远远的只看到周宁第一个交了卷,他点点头,心里不住的称赞,真不愧是皇榜头一名,别看他年纪小,才情那可是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