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周宁说罢转身就走进了大理寺正门,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给安国候留。
安国候这一趟算是涨见识了,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不畏强权的人。安国候莫说亲临,就是二指宽的一张字条,到哪个衙门口不得像圣旨似的被捧得高高的。
周宁这不亚于是当众打安国候的脸,把个安国候气的手都发颤。安国候跟周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就想不明白周宁何以如此。
难道是沈家给了他什么好处?他背后必有倚仗,不然他一个十九岁的毛孩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周宁之所以这么对安国候,并不是因为有谁给他撑腰,也不是因为跟安国候有什么过节,而是纯粹的不喜欢安国候的强势。
周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安国候上来就想压着别人,想让别人对他都有敬畏之心。
碰上周宁这么个宁折不弯的人,自然就碰撞出了火花。
周宁回到后宅刚刚坐稳,端起刚才没来得及喝的那半盏茶,茶盏才送到奔嘴边,又听得有人报道:“沈国舅驾到!”
周宁也料到他会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样的快,周宁真的很想知道他有没有跟安国候的仪仗撞上。
“动乐相迎。”周宁也不急着出去了,他‘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盏茶,然后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原班人马都还没有走远,基本上喊一嗓子人就齐了。周宁又一次带着大伙走出大理寺的正门。
沈国舅的仪仗也不小,连人带轿子的铺了半条街。周宁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看来来者不善。
周宁做好了针尖对麦芒的准备,大不了就像气走安国候一样的再气走一个沈国舅呗,还能怎样?
周宁就不信得罪了他们两个还不能活了,为人也好,为官也罢,总不能一味的圆滑。
周宁也不是一只刺猬,他并不是逮谁跟谁杠。他只是信奉做人要外圆而内方,做人外不圆无法处事,外不圆的人不是有原则而是情商低,注定了寸步难行。
做人内不方便是小人,外圆可贵,内若也是圆则毫无原则。该坚持的一定要坚持,周宁也不愿意得罪人,奈何他做不到丢弃最基本的原则。
“下官周宁,恭迎沈大人,不知国舅爷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周宁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
“哈哈哈哈”沈国舅摆摆手,轿子轻轻的放落,侍童打起轿帘,他迈着小方步走出轿子,伸手虚扶了周宁一下:“周大人客气了。”
周宁站直了身子,笑微微的问道:“不知国舅爷驾临有何指教?”
周宁连请人家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这意思表达的多么清楚‘你有事没事?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闻说大人高升,早该前来祝贺的,奈何杂事缠身,直到今日才脱身前来,周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沈国舅跟安国候完全不是一样的路子,安国候上来就想以势压人,而沈国舅则客气的让人不好意思。
“下官岂敢。”周宁伸手一比大理寺的正门:“国舅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