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不可能缺酒,相爷不可能不懂应酬,那么没备酒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相爷故意的。
只吃饭不饮酒不符合寻常的待客之礼,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没拿周宁当客人,这只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宴,甚至连宴都算不上。
周宁悄悄的拿起碗筷,其实他更喜欢这样消消停停的吃饭。周宁是一丁点都不喜欢应酬式的吃饭。
吃饭没有什么规矩,最大的讲究就是食不言,吃饭的时候是不说话的,连吃都要把声音降到最低,碗筷尽可能减少碰撞,喝汤更是忌讳喝出动静来。
周宁也不是小孩子,规矩自然是懂的,他平时吃饭也很斯文。只是今天他的心思就没在吃饭上,只是端着碗做做样子,根本也没吃几口,他对面的那位更是连一下筷子都没动。
很快相爷一碗米饭见底了,玉儿过来给相爷递上第二碗米饭,林明德抬头左右看看,林莺儿跟个菩萨似的静坐,周宁也跟木雕的似的低着头。
“秉之要在家里养上一阵子了,以后天天顿顿都在一起吃,正餐要是不吃饭,谁也不许吃零餐。”
吃饭的时候不吃,吃完饭又是点心又是汤的?没门,从现在开始凡是不好好吃饭的,那就没有饭吃,想吃得等到下一顿开饭。
林莺偷偷的白了她老爹一眼,居然挑这么个时候训人,知不知道是周宁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呃,确实是第一次,上次寿宴周宁没开席就离席了。
周宁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林明德:“相爷,我要在这儿住几天吗?”
周宁忽然感觉自己都不能给自己做主了似的,自己要在相府住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嗯。”林明德‘嗯’了一声,沉闷闷的放下了筷子。不提这事也就罢了,周宁一提这事林明德就想起了安国候那个又傻又直又呆又笨又蠢又犟的家伙。
今天真是被他给气坏了,林明德在朝中也是一跺脚江山乱颤的人物,还没有谁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都直说让安国候把乌纱还给周宁了,安国候居然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看到周宁脖子上架着四五把钢刀时的怒气,安国候无视他时的怨气,一刹时都涌了上来,气得林明德没法吃饭了。
倒是周宁跟个没事人似的,虽然安国候吓唬他,但他并没有怎么害怕。他笃定安国候不是个疯子,再怎么也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的。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老留在心里有什么用呢?除了气自己之外还有一丁点别的效果吗?
周宁也不是没心没肺,他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他只是当一件事情过去之后便不再多想,他想也是想办法,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问题,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事情发生的过程,那只是折磨自己而已。
周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住在相府,他也没怎么地有什么可养的?当时他以为相爷是怕安国候冲动起来真的伤到他,才把他带到相府避祸的。
现在为什么还要留在相府不走呢?周宁满腹的疑惑都写在眼睛上,林明德开口释疑道:“老夫绝不与他干休,你且安心养着,我看他怎样收场。”
林明德这句话说出来,引得夫人和小姐双双望向他,这话里明显的有话啊。她们还不知道周宁是因为什么事来的相府呢,看来这里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