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只说的史登达目定口呆,不等他反应过来,莫大先生又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你们怎么说?”
这话一说,天门道人已经直跳出来,面上须发皆张,他还没开口,刘正风心中已道糟糕,稍有武林常识的人都知道,他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所以他对魔教可是恨之入骨的。
岂料天门一开口便道:“我辈侠义道中人,怎能逼着他人谋害朋友,若是只因别人不肯为此,一开口就是什么诛人全家,这种行为岂不更与魔教全无分别,我可看不惯这种作派。再说了,那个曲洋也没听说有什么恶迹,纵是魔教中人,又怎知他就是恶人。就算是恶人,难道不能感化与他,让他入我正道吗?便是当真非诛杀不可,自有我等出手,哪里又有逼着人杀朋友的道理。”
这世道真变了吗?非止莫大,连天门都这个意思了?不管怎么说,刘正风可是感激无已,望着他长揖到地道:“天门兄高义,刘某多谢了。”
定逸犹豫了半晌方道:“这个?这事是有些不太对,可是?可是莫师兄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种事似乎是让衡山派内部处置为是,由左师兄下令,嵩山派的人来处理,也确实欠妥。”
“岳掌门,你看呢?”莫大先生又问起岳不群。
“在下只是因为接到了刘师兄一张柬子,所以随随便便的到这儿玩玩罢了,这等事原与我华山派无涉,在下还是不便与闻的好,无论左盟主和衡山派如何处置,只当在下是这儿一个客人罢了。”岳不群轻描淡写的随口推搪,可他毕竟是五岳之一,其实怎能置身事外。
这三个人一表态,围观的众人更是眼看着嵩山派都快要成过街老鼠了,事情简直就要这么解决了一般,忽然间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和人群之中,前后左右,怕不有数百人一齐高喊道:“嵩山派弟子前来向刘师叔道贺。”
这叫声整齐响亮,群豪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众嵩山弟子聚来时,大半固然穿的是嵩山派的黄衫,但很多却是各式各样的打扮,或是武林中最流行的青袍,显是混在人群之中,在暗中监视着刘正风。
这一下却把众人都吓坏了,谁也没有吭声,倒是嵩山派众人一通名,嵩山派十三太保,竟然到了八位,一时气势极盛。
当先一人,却是十三太保中为首的大太保,号为托塔手的丁勉,这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大胖子,且不像刘正风那般身材矮胖,他身材甚是魁梧,往那儿一站,却直如一道大门的门板相似。
丁勉上前道:“莫掌门,得罪勿怪。”
他用的词倒还算客气,可说话之时潜运功力,声音在人群之中回响,人人都觉耳中嗡嗡大作,他本已雄壮之极的身材,在各人眼中更幻化的又高了几分,整个人便如一尊金刚相似。这却是与刘正风,曲洋的音乐武学不同的,纯仗声音的力量来的另一类武功。
这简直是一上来就要给衡山派一个下马威,莫大先生心中有气,便问道:“却不知丁师弟要如何得罪法?”
身边一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接口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
费彬还没说完,丁勉摇手制止道:“罢了,不用说那么多了,刘师弟,别的我也不说,你把家人藏了起来,想是左师兄的计划也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需现在答允了与曲洋绝交,并且只要日后见到他,便当敌人出手就是。我们也不定什么时间了,只要你现在答应这些,再随便立个誓,今天的事便了结了,如何?”
这?这要求已经比先前所说的条件下降了些,而且这意思,却与林平之出的第一条计有相似之处,相反的是这是嵩山派在主动放水,那就是只要面子上过去了,你以后怎么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田伯光在旁盘算着,他是一直跟着林平之的,对事情的整体了解的最为清楚,心知这情况大非寻常,暗自寻思到,刚才打了史登达两耳光的那人,那武功比左冷禅掷酒杯的功夫是不是高的多?可以他的判断又不像,但除此之外没别的解释。
可若真是这样,难不成那一个人,就把整个嵩山派都吓住了?
可惜话已说到如此地步,死脑筋的刘正风还是转不过来,连莫大先生都以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了,他还是坚执不允。
丁勉笑道:“既然刘师弟如此,那就真只好得罪了。”
说着大步向前,直向刘正风走去,一只手伸向他的手腕,那架势便如捕快衙役拿人一般,简直已经把刘正风当成了犯人。
忽然间一道亮光一闪,便如迅雷闪电,直飘向丁勉胁下,这却是莫大先生已经出剑了,这一剑的角度既刁,出手又狠辣,且招式怪异非常,却不正是衡山派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