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望舒屋子的陌生男子,长情竟是与其并肩而行,不仅如此,且还听到男子与他道:“就在这府上寻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稍坐坐。”
长情不做声,只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竟是相识!
沈府很小,只走了一小会儿,长情便带着男子来到映园。
沈流萤昨日嫁到莫家之后,她的这小院便空着了,此时无人,静悄悄的。
长情没有领男子进屋坐下,他来到这映园的小院子后,便停下了脚步,而后转身面对着陌生男子,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师父。”
男子此时抬手拿上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只见此男子瞧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样貌很是英俊,明明是年轻人的容貌,却是满头华发,银白如月华,便是眉毛都是霜色,身穿一件粗布麻衣,脚蹬一双豁口粗布鞋,正是长情与卫风那名鹤发童颜的师父。
取下斗笠后的男子此时笑看着长情,很是满意道:“为师在想啊,要是你这个小馍馍认不出来为师,为师就跟你没完,看来为师没白养你也没白教你。”
男子在笑,长情的眼神却是沉沉,只是看着男子而已,并不说话。
男子则是用手上的斗笠朝自己脸上身上扇风,一边朝树下摆放着的摇椅走去一边抱怨道:“这都已经入秋了不是?怎么着京城还这么闷热?还是终年飞雪的北云梦好,才下山来没多少人,这都快热闷死为师了。”
男子说完,人已经躺到了摇椅上,翘着腿,一脸惬意地轻晃着摇椅。
长情走到男子身旁,垂眸看着随着摇椅轻晃一脸惬意的男子,道:“若是徒儿没有记错的话,师父已有整整十四年没有离开过北云梦。”
“是啊,整整十四年了,上一次离开云梦山,还是你第一次和阿风小儿独自下山的时候,为师不放心,偷偷跟着去,也幸好为师跟着去了,不然你这小馍馍哪能活到现在。”男子笑着,不仅没有否认,反是坦荡承认道,“当然,小馍馍你应当也还记得为师也说过,为师此生不会再下山。”
“能让决意此生不再离开云梦山的师父下山来,必是山下有大事发生,否则哪怕是师伯跪着请师父,师父都不会下山来。”长情沉声道。
“你以为为师想下山来呢?”男子哼哼声,语气与卫风像极,“若非为了你这个小馍馍和阿风那个混账小儿,哪怕是你师伯亲自背我下山来,我都不来。”
“师父你能不能说点重点?”长情很嫌弃自家师父,“是何事竟劳动师父下山来?”
男子没有回答长情的问题,反是反问他道:“小馍馍,无恒死于非命,元真奇经八脉被废,并且,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元真毫无印象,若只他一人如此,倒也说得过去,元朗元明也同元真一般,什么都不记得,无恒死状凄惨,为师觉得,这个事情,小馍馍你不会不知道吧?”
长情沉默不语。
只听男子又道:“无恒是你师叔,元真元朗以及元明是你师弟,此事,你做何想?”
“师父是为了此事而下山?”长情也未回到男子的问题,而是问他道。
男子忽然恼了,瞪他道:“为师先问你的!想对为师不敬是不是嗯!?”
“不是。”长情面无表情地回答男子的问题,“诛妖之人,死不足惜。”
男子定定看着长情,这会儿轮到他自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沉声道:“你们师伯,今次也下山来了。”
长情那淡漠的眸中当即透出明显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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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5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