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生了个女孩儿呢?”绿草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要是生了女儿啊……”沈流萤一脸认真地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严肃,我必须认真想想,养女儿,绝对不能马虎!”
一直跟在后边的秋容此时忍不住问道:“夫人,你说反了吧,不应当是养儿子绝对不能马虎啊?”
“没反。”沈流萤斩钉截铁,“在我这儿,就是‘重女轻男’!闺女才是宝,儿子嘛……该咋就咋了,你说是吧绿草?”
“啊?”绿草一脸懵,因为她心中想的与秋容所说的一样。
毕竟她与秋容都是地地道道的古人,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自然是男儿是宝女儿是草,女人也只有生了儿子在一个家中才会有地位,否则就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命。
沈流萤深知这个问题,是以她也没有打算让绿草还有秋容苟同她的想法,是以她摆摆手,哼哼声道:“不和你们说这个事儿,反正不管我生男还是生女,那个呆货要是敢有一点嫌弃的话,我就——折了他!”
沈流萤说这狠话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个狠狠掰折的动作,让秋容看得直咽唾沫,心道是他以后要是娶媳妇儿了的话,绝对不娶像夫人这样的!
沈流萤可不知秋容在心中怎么想她,只高高兴兴地继续玩逛去了。
然后,只短短一个时辰,秋容手上怀里拎满抱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便是后背都让沈流萤给利用上了,只见沈流萤这会儿正将一只崭新的包袱挂到秋容背上,一边叮嘱他道:“都给拿好了,少了一样的话,我就抽你。”
“……”秋容觉得,他的这个女主子比他的爷要难伺候得多!而且动不动还要承受心惊胆战的恐吓!
秋容心中哀嚎,爷,您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绿草看着秋容一副拧巴的模样,不由瞪他道:“喂,你干嘛一副好像我们家小姐在折磨你的模样啊?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小姐!?”
绿草的话让秋容当即想捂她的嘴,赶紧道:“我的绿草姐姐!你小点儿声!我这样儿哪里是嫌弃,分明是开心,开心你懂不懂?”
秋容说完,还夸张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谁知绿草登时就恼了,骂他道:“谁是你姐姐!你这种大叔不准再叫我姐姐!你的岁数明明比我还大!”
绿草骂完秋容,似乎还是气不过,是以在他脚背上狠狠跺了一脚,跺得秋容险些将怀里抱着的大包小包给掉地上了。
绿草气呼呼地跑去跟上前边的沈流萤。
秋容则是一脸懵地看看自己无辜的脚再看看跑开的绿草,他叫错了?他客气地称她一声“姐姐”那是捧了她的脸,他没叫错啊,那她为什么骂他!?
女人都这么莫名其妙的!?
秋容突然间非常能理解长情那种被沈流萤整懵得不行时候的心情。
沈流萤在午时稍过一些的时候回到沈府,一回府她便先跑去找沈望舒,却没有在他的书房找到他,正巧碰到清幽,清幽便告诉她沈望舒和沈斯年都在厨房。
沈流萤让绿草给整理整理她堆在秋容身上的东西,而后往厨房跑去了,跑到厨房门前时她故意放轻脚步,将头探进门里,确定厨房里的沈望舒和沈斯年没有发现她,捂嘴轻轻一笑,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他们身后,在他们耳旁忽然大声道:“大哥三哥!”
沈斯年被沈流萤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正拿起的盘子给打了,却也不见他责怪沈流萤,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妹你都嫁做别人家的媳妇儿了,怎的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净吓人。”
沈流萤努努嘴,笑得开心道:“那在别人家我是媳妇儿,在大哥你们这儿我就还是小妹嘛!再说了,回家都还不能自自在在的话,那多不好玩儿,你说是不是啊三哥?”
沈流萤说完,笑着看向沈望舒,还不待沈望舒说话,她便一边眨巴眼看他面前正捯饬着的米饭一边好奇道:“三哥你在做倭豆肉煮糯米饭!?”
“嗯。”沈望舒温柔浅笑着,点了点头,“昨日让清幽教我的,幸而简单,不然便没法儿给小萤做今儿的午饭了。”
沈流萤兴奋不已,“三哥特意学了等我回来吃饭的!?”
“嗯,想亲手给小萤烧一顿饭,不过怕是三哥厨艺不行,会让小萤失望。”沈望舒抬手轻轻揉揉沈流萤的脑袋,总将她当个小姑娘似的宠溺着,尽管她这个妹妹仅仅晚他一刻钟出生而已。
“三哥三哥!快先给我尝一口尝一口!”沈流萤抱着沈望舒的胳膊直晃,一副迫不及待的激动模样。
尽管饭菜尚未上桌前便吃上一口的话是一种无礼之举,然沈望舒还是依了沈流萤,用长木勺舀了一勺面前陶锅里倭豆肉煮的糯米饭,甚至还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后才将糯米饭递进她正张开等着的嘴里,见着沈流萤将这一大勺糯米饭一口含进嘴里时有些着急道:“小萤慢着些,莫烫着嘴。”
沈流萤则是高兴地用双手捂着嘴,哪怕糯米饭再烫,她也没有吐出来,而是在嘴里晾凉了才嚼动咽下肚子里去,然后重新抱住沈望舒的胳膊,笑得满足道:“三哥,可好吃了!”
沈斯年这会儿有些责怪沈望舒道:“望舒你日后莫这么惯着小妹,都要把她惯坏了,让你在账房替我对账便行,偏还要到厨房来为小妹烧饭,真是要把她惯坏了。”
沈望舒浅笑,“大哥不也是放下手头的生意亲自来给小妹做苋菜黄鱼羹么?”
沈斯年不说话,沈流萤则是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笑得乖巧道:“大哥,先让我尝一口好不好?”
“不行,饭菜未上桌,怎能让你在这儿先吃,有失礼数。”沈斯年脸上一本正经,然他的手却已经伸出去拿起了一只干净的小勺,舀了一小口鱼羹汤,忽就变成了既无奈又宠溺的口吻对沈流萤道,“那便先尝一小口吧。”
在沈流萤尝羹汤的时候,沈斯年另一只手还在小勺下边接着,生怕糖水洒了溅到沈流萤的下巴。
“好喝!”尝过苋菜黄鱼羹汤的沈流萤毫不犹豫地夸赞沈斯年道,“这是我喝过的全天下最好喝的鱼羹汤!”
沈斯年被她逗笑了,“贫嘴丫头。”
沈望舒这会儿也温柔地笑道:“小萤到厅子坐着稍等会儿,三哥与大哥很快将饭菜做好了。”
“不。”沈流萤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大哥和三哥呗。”
沈流萤执意,沈望舒和沈斯年便随了她,不过却不要她动手帮忙,便是连端菜的时候都不让她动手,沈流萤便走在他们中间,抓着他们的衣袖,一起到了饭厅。
“三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饭罢,沈流萤一脸闷闷地问沈望舒道。
“你二哥若是回来,我非得让他在爹娘的灵位面前跪上三天三夜不可!”沈斯年严肃地插话道,“他这个兄长究竟是怎么护着妹妹的,竟把妹妹丢了大半年杳无信息!幸而小妹你安然无恙,否则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自己几年不靠家便罢,今回竟是连你也一块儿拐出去了,还有你相公也是,你们成婚前他是如何与我保证的!?待他回来,我也非与他好好谈一谈不可!”
然,沈斯年这话才说完便见他眉心微蹙,问沈望舒道:“小妹呢?”
只见厅子里哪里还有沈流萤的身影。
沈望舒浅笑道:“大哥说话时小妹便跑了,许是不想听大哥唠叨。”
“……”沈斯年一怔,而后摇摇头,无奈地笑道,“罢了罢了,只要望舒你、澜清还有小妹好好的,我便也知足了。”
清幽这时进来收拾饭桌,沈望舒看了一眼清幽,而后问沈斯年道:“不知我上回与大哥提的事情,大哥考虑得如何?”
沈流萤可以说是从厅子里逃出来的,因为她若是没有及时跑出来的话,不知沈斯年能将那个话题神展开到什么程度,为了她的耳朵,她还是早些溜才是上上策。
沈流萤一跑出厅子便见着绿草兴高采烈地朝她跑来,见着她便开心道:“小姐小姐,你吃好啦?那咱们到街上去玩玩儿怎么样?我听外边的小娃娃说咱们城西小市那儿大称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开始称人了,小姐咱们也去称称吧?还有还有,今儿小市会有好多好吃的!”
“好吃的!?”沈流萤眼睛一亮,一把拉上了绿草的手,“快走快走!”
一直跟在沈流萤左右的秋容当即跟上,心道是夫人不是才刚吃饱,又到街上去继续吃!?吃好了好上称!?
沈流萤要是知道秋容心里快要把她和猪对等了的话,她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城西的街上果真很热闹,大人小孩儿,年轻男子还有姑娘,这会儿吃罢午饭后都到街上来凑凑热闹,尤以“称人”那儿最为热闹。
所谓称人,就是在一个空旷的地儿挂起一杆大木秤,秤钩悬一根凳子,大家轮流坐到凳子上面秤人,司秤人则会一面打秤花,一面讲着吉利话,且打秤花只能里打出,即从小数打到大数,不能外打里,而立夏这日百姓之所以要称人,无非就是求福气求好运。
沈流萤对称人没什么兴致,是以她坐在一旁的糖水铺子里吃着豆腐脑儿,笑眯眯地看着人群里非要凑热闹不可的绿草,心里一边取笑她:凑凑凑,把你凑成肉饼!
就在这人群里,沈流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顿住手上正要用勺子舀起豆腐脑儿的动作。
不,准确来说,她是看到了两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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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萤萤看到了谁,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