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睿对父亲行礼后诉说了这些日子在宝安的事情,李继户微笑着夸赞了自己的儿子一番,让他退下回自己的院子;他却马上前往了李先明的院子。
李先明见到他后听他复述李光睿的话,听完后说道:“我刚才已经见过了随着睿儿回来的一个伙计,和你说的差不离。”
“爹,真的如此?”李继户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李先明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李继户说道。
他刚才虽然夸赞了自己的儿子,但并未完全相信自己儿子的那些话:在他心目当中,李光睿还应该是跟着大掌柜的学习的时候,独自担负起这么一件事不出纰漏是不可能的。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没出什么大问题。
“其实这还罢了,我最满意的是睿儿对白景怡这样恭敬。”李先明笑道。
李光睿虽然知道这次是李先明和李继户对他的考察,但他漏算了一个考察方面:是否能听得进去家里老人的意见。
如白景怡这样的人都是至少三辈子跟随李家效劳,走南闯北经验丰富,是家族不可多得的财富;但有些年轻的小辈虽然表面上对他们很恭敬——看在跟随过祖宗的份上——但其实心中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当年做生意时是蒙元时期,现在是大明了不一样了,经验用不上了。
可李光睿并无这样的事情,对白景怡非常恭敬,勤奋学习,让李先明很欣慰。
“到宝安市舶司这条线就让李光睿管着,他开辟出来的商路他亲自管着比较好。”李先明接着说道。
李继户当然明白他父亲的意思。广東、鍢建的商人与其它地方不同,这两省的商人都是以对外贸易为主,对内贸易为辅,对内贸易也主要是为对外贸易服务。
而宝安市舶司将来必然是两省的商人主要做生意的地方,会成为家族最主要的财源地,掌控了宝安市舶司的生意就掌控了整个家族的绝大多数财源。
李先明虽然一向讲究家族团结,但也知道团结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想让家族拧成一股绳,就必须让当家人掌控大多数财源,其它各房难以同当家人抗衡才行。
只要让李光睿控制了从广州到宝安这条线,他就掌控了整个李家多数财源,除了主管走私铁器的三房外其它各房都无法与大房抗衡,而仅剩的三房也绝不会那么不开眼与大房相争。这样整个家族就能保证团结。
“可是,爹,李光睿现在才二十五岁,只有三个孩子,常年漂泊在外想再有孩子可不容易。”李继户从子嗣的角度考虑了一下问题,说道。
“这倒也是,”李先明思量了一番后说道:“我让名儿给睿儿打下手。”
“并且宝安距离广州这么近,其实也不必让睿儿总两头跑。若是要在宝安市舶司多住几日的话,可以让他带着慧媳妇一起过去。”李先明补充道。
“那谁来管家?”李继户又问道。
“这样的事情你也问我?现在是你在管家。”李先明说道。
李继户见父亲有些生气了,不敢再问,忙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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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任接到张彦方的奏报,十分高兴。他们不仅初五日收的租金很多,开海头几日关税也很多,可以说开了一个好头。
这个功劳可不能都算在张彦方头上,他杨任也是有功劳的。没有他的督促和对广州府、东莞县拿出布政使的权力强压,哪能这么快就能开海。
并且虽然广東左布政使也是大官,主政一方比在京城威风多了,可他还是想回京为官;他又知道允熥看中功劳,所以对于能增加自己功劳的事情极为热衷。
张彦方也明白自己这位关系不错朋友的心思,所以这次请他和自己联名上书奏报开海成功。
杨任非常高兴,随后提笔亲自书写给皇帝的奏报宝安市舶司开海情况的奏折,加盖了自己的印信后让人送到宝安给张彦方过目。
‘但愿奏折送至京城时陛下的心情不错。’杨任心中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