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乌德因为被下了法术招供一事,现在十分自责,要不是监狱看守严密估计他已经自尽了,并不愿意为惠妃娘娘解开邪术。”钱明林答道。
“哎,这。”允熥叹了口气。熙怡已经昏迷七八天了,仍旧未醒,虽然每日用补药和稀饭吊着命,目前看起来性命无碍,但就这样一辈子不成?他回到京城后,如何和熙瑶,还有那几个孩子交待?
“让张真人在对他施展法术得知如何解开邪术后来为惠妃解开邪术呢?”允熥忽然想到这个法子,问道。
“陛下,臣之前已经想到过这个办法了,也请武当派张真人看过了;可张真人看过后说,这个乌德巫师解开自己邪术的法术竟然和他的一样,都需要中邪术之人身体康健方可施展,不然有性命之忧。所以未敢和陛下说。”钱明林说道。
“这,”允熥犹豫一会儿,咬牙道:“宜早不宜迟,越拖下去解开邪术的可能越小;况且朕看着惠妃的身子现在还好。你退下后马上去张真人的院子传张真人前往惠妃的院子,马上施展法术解开她身上的邪术!”
“是,陛下。”钱明林答应一声,见允熥没有其它的吩咐了,躬身退下。
允熥将手上拿着的文书放下,在上面写了几句话,都是他刚才想到的有关于如何处置巫蛊之案和对付帖木儿的策略。
可是他笔迹十分潦草,一看就是十分心急的人写下的。允熥写完这句话后,匆匆看了一遍确定这文字自己能看懂,就披上外衣向熙怡的院子而去。
他赶到熙怡的院子时,张三丰和李莎儿都已经过来了,张三丰正吩咐小宦官准备什么物品,李莎儿站在一旁听着,若是有什么东西是熙怡的人准备不了的马上吩咐其它的人准备。
众人见到允熥过来躬身行礼,允熥随意摆手,等张三丰吩咐完毕后马上问道:“张真人,有几分把握救醒她?”
张三丰先是站起来对他行了一礼,随后斟酌着说道:“陛下,今日惠妃娘娘面色还好,刚才贫道号脉也觉得娘娘的身子现在情形不错。”
“可是陛下,法术之类的事情十分玄妙,贫道也不敢说就窥探到了真正的奥秘,所以不敢打包票,最多只有五成把握。”
张三丰话说的十分谨慎,他也没法不谨慎。实话说,他不愿意做这件事:若能救醒惠妃,即使她醒来后十分虚弱也没什么;可若是救不醒她,那后果可难料。
陛下对于惠妃娘娘看起来十分宠爱,知道结果的一瞬间又可能处于极端的情绪,没准会如何对待自己和武当派。他自己倒不怕死,但若是牵连武当派出了事情他就会后悔莫及。可陛下有命,他也不敢推脱,只能接下。
允熥听到他说只有五成的把握,顿时有些犹豫。这个把握有点儿低,有一半的可能救不醒。
他在屋内转了几圈,仍旧不能决定。这时他侧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熙怡,见她脸上仍旧不时露出痛苦的表情,顿时下了决心:“朕已经决定,张真人你对惠妃施展法术救醒她。张真人,你也不必有任何顾虑,朕知道生死有命,有时并非人力可以扭转,即使惠妃醒不过来,朕也绝对不会降罪于你或武当派。”
张三丰听到这话,明白允熥确实已经下了决心,也就不再说什么,认真做起准备来。
又过了一会儿,张三丰吩咐的米粥和滋补的药物都已经准备好,张三丰又再三确认补药的药性不强,嘱咐在场的人千万不能出声或者干扰他施法,才开始施展法术。
他先是将熙怡扶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中拿出了几根针,在熙怡身上的几个穴位分别刺了刺。
可是熙怡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
张三丰加大力气,还换了几个穴位,又扎了一遍,可她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张三丰自己此时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但强做镇定,将她又转过来,拿出针在她前身的穴位上刺了刺。因为现在被他施法的是一个女子,还是皇帝的女人,所以他一开始为了避嫌只是在背后的穴位上刺;可现在仅仅背后的穴位无法将熙怡的身体唤醒,只能用身前的穴位了。
这次熙怡的身体有了反应,和当时的允熥一样动了动。
允熥马上就高兴起来,要叫出声,但随即想起张三丰的嘱咐,忙捂住自己的嘴;在场其它几个人也都面现喜色,早春都差点儿高兴的哭出来。
但事实证明他们高兴早了,因为之后张三丰试图使用《金光咒》唤醒熙怡的魂魄并不成功,她并未被唤醒。
张三丰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重新开始用银针刺熙怡的穴位,等到她身体又反应后再次使用《金光咒》。这套法术必须身子先有反应才能唤醒魂魄,并且一次咒语没有成功后必须从开始重新再来一次,所以张三丰只能这样做。
也不知他施展了多少遍‘法术’,站在一旁的允熥紧张地浑身冒汗,上衣的衣襟完全被从下巴滴下的汗水打湿了,但他仍旧不愿意坐下休息,直直站着看张三丰施法。
终于在一遍‘施法’中,熙怡听到张三丰的咒语后,张开嘴巴跟着他一起念了起来。不一会儿她的双眼也睁开了,被张三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