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最近朝廷正推行之事有关?最近朝廷正推行的是宝钞兑换金币,与在钱庄、当铺行当实行窝本制之事。莫非陛下要准许咱们开办钱庄、当铺?”
李景隆变得激动起来。金融业的高额利润不仅没头发的和尚看得明白,他们这些有头发的勋贵也明白。但此时大明的金融业还不够发达,或者说商业还没有发达到能诞生更为复杂的金融制度,利润比不上钢铁行业,而允熥对他们完全开放了钢铁行业,又重申了对他们做买卖的限制,使得他们暂时还不愿意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进入金融业。
但若是允熥允许他们开办钱庄、当铺,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他们也不会嫌自己家来钱的法子多一个。
“这,”听到李景隆的话徐膺绪吃了一惊,但随即也在脑海中想象起他们家开设钱庄的情形。钱庄的利润比不上钢铁行业,但钱庄的成本很低,不比钢铁行业初始需要巨额投资,甚至可以说是无本买卖,对于他们这种因为投资设立新的钢铁厂暂时拿不出许多钱投入别的行当的勋贵人家来说正合适。
徐膺绪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要与哪一家寺庙或道观‘合股’经营了。钱庄行业没什么成本,完全靠信用维持,他们勋贵的名声可比不上寺庙、道观,靠时间积累又太慢了,还是与某一家寺庙、道观‘合股’比较简单。
怀着这样令人高兴的想法,他与李景隆一起来到了乾清宫,在侧殿等候允熥的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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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卿,你以为朕的构想如何?”此时在前殿,允熥一边批答着手中的奏折,一边问站在面前的陈迪道。
“陛下,”陈迪想了好一会儿,说道:“陛下将这个差事从户部分出来另设一衙门掌管,臣认为极为妥当。”
“这样说来,爱卿仍然对朕的想法不以为然。”允熥没有抬头继续批答奏折,但这样说道。
“陛下严重了。”陈迪忙说道。虽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绝对不能承认。
“陛下,”他继续说道:“勋贵虽都是朝廷有功之臣,朝廷厚待其也是应当,可臣以为,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他们十分不妥。何况这个差事也与军事毫不相干,而勋贵多是武将,掌管此事,臣以为不妥。”
“爱卿在一段话中用了两个不妥,可见是十分不愿了。但朕适才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爱卿以为有无道理?”
“陛下所言自然有道理,但……”陈迪还要再说什么,但允熥似乎已经失去了同他继续解释此事的耐心,抬起头来说道:“陈卿,朕如此作为,也是为了朝廷着想。”
“何况,”允熥又放低了语气,对他说道:“为文官,也未必不能封爵,爱卿之后,将来也未必不会成为勋贵,何必如此反对?”
听到这话,本来神情有些激动的陈迪楞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