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疯癫的呢?”
灵煜不以为然的说道:“一个平时疯癫的人,在下棋的时候会略为正常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如果相信一个疯癫的人在下棋的时候还懂得偷棋子的话,那我才是疯子。”
“我什么时候偷过?”老者反问,更似是狡辩。
“那被人送‘棋痞’的绰号又是怎么一回事?”口角争锋,灵煜丝毫不想落下风。
老者无奈点了点头,道:“就算过去我有这样偶然不能再偶然的行为,现在在灵兄弟你的‘铜墙铁壁’下,我也是没有丝毫的机会啊。”
“对了,差点忘记来意。”灵煜抬起了自己的头,正色而道:“今天重云殿的观天重楼失火了,烧的一干二净。”
“老人家我虽然有些糊涂,但是还不至于在自己门内放火吧,这盆脏水泼的没水准哦。”虽然话依然象是在说笑,但是老者的面色也已有了变化。
灵煜眉毛一挑,道:“我何时说是您老放的火了,只是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听说尘寰之前去过观天重楼,可是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后就有了这场火,而且那异火……绝对是少陵的杰作,这才是我奇异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老者与灵煜此时已经开始正常起来。
“我怀疑少陵没有死。”灵煜的话,老者似乎早已猜道,淡然,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少陵昔日被害,我心如万剑飞透,可尸身是我亲手所埋……我亦希望他还活着,只不过天妒英才……”
听到此,灵煜怒而站起身来,怒不可遏,气道:“狗屁!什么天妒英才,分明就是……”
“算了,不要提了。”老者未等灵煜话说完,便示意他坐下继续落子。
“你的那位好师弟,三个月后便要成为儒门新教主,登位大典咱们必须要派人前去,你老人家觉得派谁去合适啊?”灵煜手里夹着棋子,询问着老者的意见。
“当然是你。”老者想都未想便说道。
“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认为的我再合适不过,可惜在苍云眼里,我就是个只会惹麻烦的人,我看,你不如把自己装疯的事情告诉他算了,让他派我去,放心,去中原儒门,我会尽量收敛的。”灵煜口气中带着商量的意思。
老者想都没想,摇着头,沉着的说道:“收敛?我只怕你忍不住,再者,苍云可以在天外儒门放的开手脚,就是因为他认为我是个疯癫的老头。如果他知道我没疯,我可怜的清静,又要被破坏了。”
灵煜微微一笑:“说来说去,道出了你的真话了。我既去不了,那儒门身份够份的人,就只剩下小尘寰了……他一点武功都不懂,不要说如何去应对那些大场面,就是路边的小蟊贼就足可以杀他几十次了。”
“时间还早……”老者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可灵煜却不想那么多,道:“你的意思是让他现学了?哼,苍云倒是也有这意思,只不过尘寰虽然悟性不低,应不差于当年少陵之才,只可惜他并不好武,心本不愿,若是强迫于他,恐只是揠苗助长而已。”
老者将手中棋子轻轻的落下,慢慢说道:“他的悟性,也正是我多年来担心之事,他不好武,也是他之福也。但若一切纵由于他,是儒门的损失,也是天下的损失,入世历练,当是天命。”
“你的意思是就是当真想让他去了?”灵煜惊道,就在这时,他发现对面的老者,头竟然歪了起来,嘴也合不起来,手同时也开始颤抖起来。“警觉还真高!”灵煜低声说着,果然,未出片刻,但闻脚步声响,有人到了忘忧居附近。
如雪的银发,飘逸绝尘的姿态,正衣正冠,来人正是天外儒门的代掌门苍云,与灵煜不同,在忘忧居外,便听得他的话:“弟子苍云失礼了!”说完此话,才见他迈步走进忘忧居。发觉灵煜在此,苍云面略有悦色,苍云与灵煜二人因为性格的差异,故尔私下基本都是无话,苍云在此看了看,又在棋盘上略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带着心事和希望而来,竟然就这样走了。”灵煜料苍云已经走远,方才对着刚刚恢复正常的老者说道。
“我想小小云自有他的决断,勿须你我操心。快下快下!”老者竟然催促起来,灵煜还没察觉到这一点,看着苍云走掉的方向,自语道:“每天都要来这里陪一个无良的老头下棋,还要故意输给他,几十年如一日,哈,真是可怜啊。不过为什么今天他没有对我发火呢,他应该看到了棋盘,难道说……”灵煜将头转向棋盘,顿时不由的火冒三丈:“可恶的老鬼,我边角上的棋子哪里去了?”棋盘上,灵煜边角上的棋子丢失了不说,一条大龙也不亦而飞,棋势顿从大优变为大劣。
“岂有此理,吾恨啊!”灵煜怒吼着,再看着老者有些得意的表情,火更盛,手一挥,拨乱棋局……而后忘忧居中,便是乒乒乓乓乱成一团,偶尔还听得到韧带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