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蓦看清楚荣亲王手里的人,脸色铁青。
荣亲王手指深深嵌进太后老树皮一般的脖子里,目光阴寒,森冷的说道:“放我的人出宫,否则拿她陪葬!”他知道今日事败,宫中不能久留,秦蓦能够从兴乐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于自己来说便绝非庇身之所!
太后眼睛圆睁,呼吸困难,脸色已经泛紫,冲着秦蓦摇头。
不能妥协!
秦蓦紧握成拳,眼中闪过挣扎。
太后猛地咬荣亲王一口,荣亲王将她甩向秦蓦,纵身跃上屋脊,往皇宫后山而去。
秦蓦接住太后,被荣亲王绊住片刻,沉着脸追赶而去。
荣亲王站在悬崖边,回头看一眼秦蓦,眼底布满阴毒之色,桀桀笑道:“秦蓦,你有妻有女,何须搭上一条性命替旁人争夺皇位?倾阑与你是生死之交,本王登基,百年归寿之后,便会落在他的手中。他比起褚明衍,与你更亲近,为何你就不能助他?偏要与我玉石俱焚?”
秦蓦眼帘微掀,不为所动:“皇叔,你束手就擒,念在倾阑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
荣亲王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哈哈大笑:“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气势顿变,瞬间出手,招式刁钻狠辣,招招致命。
秦隐只攻不守,逼得荣亲王步步后退。
顷刻间,两人过了数十招,荣亲王稍稍落了下风。脸色越来越黑,虚晃一招,击向秦蓦的胸口。
‘嘭——’
荣亲王被秦蓦拍飞,身影坠下山崖。
秦蓦捂着胸口,咳嗽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
荣亲王的那一击,用尽全身内力,他稍稍避开,依旧被深厚的内力震伤。此刻,也正是荣亲王防备减弱的时候,方才能将他打下山崖。
秦蓦拇指拭去嘴角的血渍,冷着脸,站在崖边,望着下面蒸腾的云雾,看不清崖底的形势。秦蓦薄唇紧抿成一线,顿时对荣亲王逃到山顶感到猜疑,想到某种猜测,目光顿时冷了几分,当即命人下去搜查。
他不敢耽误,立即回宫去善后,控制局面。
——
荣亲王一走,他的人,群龙无首。
荣亲王生死未卜,秦蓦不敢大意,他的人一律关押。
并且,发布通缉令。
荣亲王弑君之罪一出,朝野震惊。
淮阴侯府一派,拥护成王上位登基。
朝中反对声起,秦蓦出示元帝遗诏,即如今的太祖皇。
明帝遗骸并未找到,一场大火给焚尽,成王忙着收复各处势力,拉拢人心,又要处理政事,忙于明帝的丧葬。一连四五日,都未曾回过淮阴侯府。
秦蓦也忙得团团转,荣亲王果真如他所料,坠下山崖逃了。
至今,未曾找到人影。
荣亲王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了他,一日难安。
秦蓦几夜未曾阖眼,他替褚明衍铲除异己,为朝廷注入新的血液,如今方才得以喘上一口气。回到府中,秦蓦踩着月色,远远看见无字楼里亮着一盏灯,浑身的疲倦之色,顷刻间散去。
推开门,谢桥横躺在榻上的身影映入眼帘,昏黄的灯火下,她皮肤白皙细腻,眼底的青影便愈发的突兀。
秦蓦压着眉心,抱着她去往内室。
谢桥迷糊的睁开眼,见到秦蓦的一瞬,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回来了?”自从那一日进宫,他便未曾回过府,忙得脚不沾地。摸着他下巴的胡茬,手心微痒:“处理好了?”
“嗯。”秦蓦不想她太过担心,这几日他未曾回来,想必她也未睡好。
谢桥脸上的笑容淡了,她在府中也陆续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荣亲王的人影未曾找到,荣亲王妃被囚禁,朝中的反对声被平息,除了荣亲王,也算是处理好了。
谢桥蹬着腿,从他怀中跳下来,端着炉子上温着的汤,放在桌子上:“我就猜想你今日会回府,给你煲了汤。”
秦蓦闻着清香,肚子饿了,坐在桌前用汤。
谢桥托腮望着秦蓦,心想他这几日清减了,憔悴许多,眼底布满了血丝:“那一日你是以身犯险,冲进兴乐宫引得荣亲王对你下杀手?”然后秦蓦从兴乐宫的暗道离开,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的荣亲王措手不及,这才栽在他的手中。
“速战速决。”
谢桥‘噗嗤’一声,的确是够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才乱了荣亲王的阵脚。若是循规蹈矩的来,未必他们能够占了上风。
只是,原以为这般大的阵势,能够压过太傅府传出的丑闻。可惜,有人在背后操纵,谣言居高不下。
“表哥登基,他有意册封陆贞儿为后,反声太高,不赞同她为后,她的身份难堪大任,母仪天下。”谢桥拧着眉,浮现一抹忧色。秦蓦平安归来,她的心落了回去,明日便抽空去探望一下陆贞儿。
秦蓦默然,陆贞儿的身份争议太大。
褚明衍一意孤行要立陆贞儿为后,他的地位并未稳固,即便强势压下反声,于他也极为不利。
这时,半夏匆匆进来:“郡王妃,成王妃她……她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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