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绣衣尉的权力,交给皇帝吧。你我也都老了。等我走了,你就不必在这深宫之中,找个好地方,养老去吧。”窦太皇太后说道。
羊公公点头,说道:“原来老奴是想到弘燕堂养老。可现在看,怕是不成了。都说江南还不错,老奴想着这把老骨头就埋在江南吧。”
“这一辈子,虽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哀家倒是真的想到你说的江南去看一看啊!”窦太皇太后叹息一声。
她的一生,不是沉浸在后宫争斗之中,就是忧虑在前朝国事之下。此刻风烛残年,细细想来,一生之中,除了文帝刘恒这个他爱的男人还算称心如意之外,竟然在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一声过的索然无味。
“哀家,似乎有点儿明白燕铭为何不爱权势了。”窦太皇太后感叹道。
“燕铭是个奇人,老奴也很看好他。”羊公公适当的说道。
他不想做燕铭的终结者。窦太皇太后让他观察燕铭,视情况而定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杀是不可能的。
如果燕铭真的存了其他的心思,羊公公就决定提前离开长安。
这大汉朝,他也兢兢业业的守护了三代,三代之后,不问是非。
阴雨绵绵,淋漓在长安城的上空。
把整个城池陷入一片黯淡之中。
下了早朝的刘彻,并没有离开未央宫的大殿。
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端坐在大殿之上。阴郁的天气影响了他的心情。
确切的说,自从燕铭走后,他发现自己做的决定很多都不顺利。倒不是这些决定不正确,可战略上总是差那么一丝一毫。
这一丝一毫的差距,让刘彻心情极为不爽。
“死猴子,你这次若再不回来,我就让卫青再去一趟,把你拎回来。”刘彻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龙椅。
这五六年,再也没有人和他在这未央宫的大殿上比武打斗。
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所有人见到他都带着毕恭毕敬态度。虽然这些人背地里也会说自己的坏话,可表面上都是诚惶诚恐。
只有卫青和虎子还是老样子。
他给虎子取名叫去病,从虎子的娘嘴里得知虎子的亲爹叫霍仲孺,是个小县吏。
霍去病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叫着让当初那个死猴子教他。请来的其他师傅,都被他捉弄的团团转,留不住。
打败匈奴之后,卫青也闭门不出。
大将军印,大司马职衔,都被卫青退了回来。
这种做法,让刘彻很放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理不舒服。
因为他对燕铭的态度,让众人都感到了心寒。
“田蚡,有消息了没?”刘彻开口问道。
大殿之中,回响着他的声音。
刘彻这才发现,人都被自己赶出去了。大殿上只有自己,算是自问自答。
就在他略有失落的时候,大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武安侯送信过来,说他们已经接近长安。燕侯,回来了。”外面的内侍平静的报告着。
他是新晋的内侍,都没见过燕铭。但却听说过燕铭的名头。
“是吗?”刘彻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太过用力,一股寸劲儿,竟然把龙椅上的扶手掰的‘咔’一声,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