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锡拉库扎的弩炮使用五公斤的石弹,刚好能够攻击到梅亚罗南面的木墙。”吉奥格里斯立刻担忧的说道:“而我们的弩炮要想攻击到它们,还需要把弩炮往前移,抵近南面木墙,这样反而不利于弩炮发射,而且容易遭到攻击,我们可只有六架弩炮!”
原本戴奥尼亚各军团标准配备十架弩炮,可是在克罗托内会战时,弩炮等器械都留在了内托河北岸的大营内,紧接着大军又迅速行军包围了西里庭,因此第一军团根本没时间去拿回自己军团所属的弩炮,最后还是戴弗斯考虑到第一军团远征西西里,肯定会有攻城,这才紧急从占领的锡拉库扎的大营中搜罗出六架还算完整的弩炮,经过工程师的紧急修复,交给了第一军团。锡拉库扎的弩炮炮身较大,比较笨重,没有标尺等测距定准的装置,准度比较差,但是可以发射最大约30公斤的石弹。
“看来锡拉库扎军队的将领很谨慎,而且对我们的作战方式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安东尼奥斯同样感到有些担忧,他说道:“让士兵们先隐蔽好,先熬过最开始时的弩炮轰击,等敌人开始进攻镇子就好了……”
安东尼奥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轰!轰!……”震耳的响声连续不断的传来,让大帐内的高级队官们都有些失色。
此刻,在梅亚罗南面木墙上的士兵们看到的是如此恐怖的景象:上百颗石弹和短矛夹着强劲的风声、蕴含着巨大的动能、遮天蔽日的向他们袭来,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陨石雨,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们此刻也浑身战栗。
“撤退!快撤下木墙,退到后面来躲避!……”队官们焦急的高喊。
幸好当看到锡拉库扎人在阵前摆上如此多弩炮时,第一军团的队官们就已经开始将派上木墙的士兵往下撤,只是因为木梯狭小,而敌人布置弩炮过快,才导致木墙上还停留了少数士兵。
这时,士兵们干脆从木墙走道上纵身往下跳,仅三米的高度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大的损伤,这些有经验的士兵落地之后不顾脚痛,立刻捡起之前扔下来的长盾,护住头顶,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姿势别说有多难看和狼狈,但是他们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所做出的自救动作却是正确的。
因为就在他们刚跳下木墙的一瞬间,就听见轰轰的巨响,整堵木墙都在震动。有的石弹击在木墙上,拳头粗的木柱应声而断;有的石弹越过木墙,砸在了泥地上,溅起尘土飞扬。而在弥漫的尘雾中,更可怕的是那些因为木墙碎裂、飞舞而出的木屑,这些成百上千、不规则的细小木屑带着石弹转移的强劲力量,向四方散射,轻易的就扎透了极少数没来得及撤退到更后方的士兵的腿脚、胳膊,有的甚至穿透了厚实的胸甲……
一轮轰击之后,整堵南面木墙已经是残破不堪。部分齐腰而断,漏出惊人的大洞;部分则整个墙面向内倒塌,露出可供敌人突入的豁口;幕墙后的几个哨塔也是摇摇欲坠……
士兵们趁着敌人再次装填石弹之际,冲上前,将倒在地上、呻吟的战友搀扶到后方。
就在这时,列奥提齐德斯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哭声,作为斯巴达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在战时哭泣,因为这意味着软弱,会影响士气。
“那边是怎么回事?!”他一声怒吼,立刻有士兵慌忙跑过来,声音哽咽的说道:“连队长,帕曼纽斯分队长他……他……”
列奥提齐德斯心下一沉,疾步赶了过去。
士兵们见他到来,急忙让出道路。
只见一根由腹弓发射的短矛直接扎穿了帕曼纽斯的左胸,将他钉在了木屋的墙上,已然咽气。
“都怪我!都怪我呀!如果不是我跑得慢,跌倒了,分队长也不会因为跑过来拉我,而……”一个士兵捶胸顿足、泪流满面的在痛骂自己。
列奥提齐德斯看了一眼这个士兵,他的大腿上被一根木刺扎入,伤口向外渗血,染红了整条小腿:“扶他去后面,找医护营给他救治。”
几个士兵上前去挽住那个伤兵,他还不想走,犹自痛哭。
“赶紧给我治好腿,回来杀敌,给帕曼纽斯队长报仇!”列奥提齐德斯低沉的一声吼,让那士兵停止了哭泣,他立刻擦干眼泪,神情坚毅的对帕曼纽斯的尸体说道:“分队长,在英灵殿等着我!”
受伤士兵被搀扶下去。
列奥提齐德斯神情复杂的看着帕曼纽斯:作为他曾经的分队长,帕曼纽斯在他刚入军团的时候给了他很多的关怀和照顾,尽管后来他因为表现出色,迅速被提拔为连队长,帕曼纽斯反而成为了他的下属。但是帕曼纽斯从不摆老资格,一直都认真而严格的执行他的命令,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优秀的戴奥尼亚军团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