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弗格瑞斯怎么了?”安东尼奥斯身后响起了多琳的声音。
看到女儿的出现,拉奥狄西安立刻转移了说话对象:“多琳啊,你哥哥被人冤枉,关在监狱里,有生命危险!……”
拉奥狄西安将事情经过告诉女儿,当然在他的述说中杀死女奴和自由民女儿的是奴隶,而不是帕弗格瑞斯。
“一个奴隶敢频繁杀死家里的女奴?!你真当所有人都是笨蛋吗!”安东尼奥斯朝拉奥狄西安吼道:“当初你就应该听我的,让他关上两三年,好好的吸取教训,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拉奥狄西安没见过安东尼奥斯发这么大的火,下意识的避开目光,对多琳说道:“我不在纳克索斯,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这都是安特鲁斯写信来告诉我的,可就算人是帕弗格瑞斯杀的,但现在那个奴隶也主动认罪了,而且死得不过是些女奴,斯特隆波里也没必要如此认真嘛!难道就因为这点事就真的要叛帕弗格瑞斯死刑不成!”
说到这里,拉奥狄西安见安东尼奥斯依旧神情冷硬,又软下语气哭诉道:“我知道帕弗格瑞斯不争气,可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还没有结婚,更别说有孩子,如果真给判了死刑,我们家的血脉可就断了!难道多琳你忍心看到我死后无颜去冥狱见你的爷爷吗!……”
多琳对自己的哥哥如此残忍的杀死这么多人而感到心惊,但父亲的苦苦哀求又让她有些不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求助的看向安东尼奥斯。
安东尼奥斯看到爱妻的眼神,心中一软,他一脚将地上的一个陶罐碎片踢到庭院中央的水池中,然后叉着腰,向拉奥狄西安说道:“法律的详细条文我不太懂,你想要怎么救那个混蛋,说出来我听听。”
拉奥狄西安见安东尼奥斯语气松动,忙说道:“戴奥尼亚法典中并没有‘公民杀死自家奴隶就会被判死刑’的条文,而且那个自由民已经撤回了报案,又有奴隶主动认罪,按道理这个案子就已经可以结案,纳克索斯巡察所却拖着不将案子移交给法庭,而且拘押帕弗格瑞斯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时限,这都是违反法律规定的!安东尼奥斯你只要给最高级法官特里托德摩斯说一说,让他给斯特隆波里说说情,早点将这个案子移交给法庭就可以了……地方行政长官干涉法庭事务本来就是不对的!”
拉奥狄西安为什么不直接去跟特里托德摩斯说,因为虽然他这几年凭借财力长袖善舞,在图里伊广交朋友,但有几个社交圈子是不怎么搭理他的。
阿门多拉腊的元老们一向以保守傲慢著称,常以‘最早的联盟元老’为荣,看不惯后来者拉奥狄西安这种左右逢源的油滑作风。
卢卡尼亚的大多数元老一向只关心卢卡尼亚的事务,与原雇佣军元老们倒是来往甚密,但却不爱与其他地区元老来往,特别是与西西里元老,更是因为属于王国领地的一南一北,根本不存在利益牵扯而很少来往。赫蒙本是一个例外,但这个以嫁女儿出名的元老却因为帕弗格瑞斯曾经追求过他的最小女儿,而与拉奥狄西安闹翻。
还有就是图里伊元老,这些王国中心出身的元老也以清高著称,而且当年波吕克西斯一案,将图里伊大半的元老扫进了监狱,也让剩下的和后进的元老们行事更加谨慎,不光是对西西里元老,对其他地区的元老在私下里也来往不多。
原雇佣军元老作为曾经的阿门多拉腊的拯救者,而且和阿门多拉腊元老相处的时间最长,阿门多拉腊也因为当年的大规模联姻,双方有着千头万绪的亲密关系,所以拉奥狄西安才会希望安东尼奥斯出面,说动特里托德摩斯,找斯特隆波里说情,两个都是阿门多拉腊人,斯特隆波里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这是拉奥狄西安的美好想法。
“特里托德摩斯……”安东尼奥斯念叨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确实相比较更加保守、顽固的斯特隆波里,特里托德摩斯更好说话一些,当年就是他和普罗特西劳斯最早主动与雇佣兵们亲近的。
说起来,特里托德摩斯已经在最高级法官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这可不是因为他当初审判波吕克西斯一案的功劳,而是在九年前由戴弗斯国王提议,并经元老院通过的一条法案,做出了规定:象法官、税务官这样需要极高深的专业学识的王国公职,必须由经过专门训练的公民来担任,并通过长期的工作实践,逐步予以提升,不得有其他公职人员中途来担任。
这就决定了特里托德摩斯将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呆到退休,因为根据戴奥尼亚法律规定:公民在65岁之后,因为年老体衰,将不允许再担任任何具体的王国公职,当然元老还是元老。这条法案当初由戴弗斯提出时,没有多大异议就通过了,因为这个时代能活到60岁的人本就不多。
由于“最高级法官”的公职再往上只有“大法官”一职,这可是由王国国王兼任的,所以前段时间元老院还有人提出:是否再增设几个“最高级法官”的职务,因为王国领地扩大,人口急剧增多,当然违法犯罪事件也水涨船高,需要特里托德摩斯即时做出复核和判决重案的案件也是一件接着一件,他都有些忙不过来。对此,就连特里托德摩斯自己也表示认同,这件事目前还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