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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攻城战,罗马军队伤亡不小,卡米卢斯借着重整军队的机会,将来自殖民地的公民和罗马本城公民混编在一起,是为了指挥作战更加顺利,因此一个罗马中队里往往有来自多个地方的罗马公民。
迈凯留斯的小队都是来自维爱的公民,听到这些话,脸色都变了。
“队长怎么办?!”士兵们都惊慌看着迈凯留斯。
迈凯留斯同样是心乱如麻,虽然他也觉得这可能是戴奥尼亚人在欺骗他们,但他却说不出“别管他们、留下来继续战斗”的话,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脑海里反复浮现自己出征时家中妻儿送别时的景象,最终他把心一横,说道:“我们也走!我们立刻回营地,拿起我们的包裹,离开军队,从台伯河上游赶回维爱!”
“万一……万一维爱真的被戴奥尼亚人占领了怎么办?!”士兵们声音颤抖的问道。
“那就像……就向戴奥尼亚人……投降吧……”迈凯留斯痛苦的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士兵们没人出言反对,相反脸上的神情反而放松了。
不光是迈凯留斯的小队,好几个小队的士兵都吵嚷着要立刻赶回营地,来自罗马本城的中队长怎么劝阻、威胁都无法阻止他们。
之前的那艘帆船已经驶向了北岸,但并没有在对岸停泊,因为河口的滩涂地太多,而是又向前,滑行了一段才靠岸。几十名纤夫从船上下来,给帆船挂上纤绳,水手划桨,纤夫拉船,向台伯河上游行进。
没过多久,一艘接一艘的船只陆续从北面驶来,拐进台伯河河口,沿着北岸,向东面的罗马城驶去。
还呆在港口的罗马士兵看到这一幕,终于不再怀疑之前戴奥尼亚人所说的话,纷纷跑出奥斯提亚城,跑回营地,而这次的营地早已经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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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生口中得知父亲已经苏醒的消息,卢契乌斯立刻掀开帐幕,走进了帐内。
卡米卢斯躺在卧榻上,睁着双眼,直直的盯着帐顶,不知在想着什么。
卢契乌斯轻手轻脚的走到卧榻前,关切的轻声问道:“父亲,你好些了吗?!”
“咳……我没事。”卡米卢斯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然后就紧接着问道:“现在……营地的情况怎么样?”
“嗯……没……没有什么大事,营地内的秩序还比较稳定。”卢契乌斯敷衍的说道。
卡米卢斯转过头来,尽管他脸色苍白,但双眼依旧有神:“你是我儿子,你说话能瞒得过我吗……我躺在这里……都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可见……可见是出了大事……把事情都说出来吧,我能顶得住。”
“父亲,医生说你应该多注意,身体才能恢复!军队的事有提图斯、昆图斯、奥卢斯他们暂时负责,你不要有太大的担心!……”卢契乌斯轻声的劝慰道。
“我是罗马的独裁官!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为全体罗马公民负……负责!等我死了……有的是时间休息……咳咳……”卡米卢斯用手拍打着卧榻,着急的大声说着。
卢契乌斯见他连声咳嗽,慌忙说道:“你别着急!别着急!先喘口气,听我慢慢给你说……今天早上,我们派几个罗马中队去搜索被焚毁的奥斯提亚城,结果士兵们相信了戴奥尼亚船只所散播的谣言,说是凯斯雷拉和维爱城都被戴奥尼亚人给占领了——”
“凯斯雷拉和维爱城被攻占了?!”卡米卢斯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我说了这只是谣言!凯斯雷拉和维爱城墙坚固,地势险要,戴奥尼亚的主力又在同我们作战,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占这两座城邦!”卢契乌斯此刻有些焦躁的说道:“但是那些愚蠢的士兵却相信了,并且这谣言还传遍了整个军营,结果不光是维爱,苏尔沃特姆、科萨这些台伯河北岸的殖民城士兵也纷纷逃离营地,就连伊特鲁里亚盟邦的军队也要求离开!提图斯、奥卢斯他们已经紧急带领军队,赶去阻拦……”
卡米卢斯万万没有想到,一觉起来,局势会变得如此恶劣。他着急之下,不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反而头痛欲裂。他用手撑着卧榻,想要起身,但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快!……快叫士兵来抬我出……出去……我去劝说他们!”他急得想要大声说话,但费力吐出的声音却很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