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把仪式刀相当古朴,似乎经过不少人之手,如果运气好的话,林安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两个稳定安全的召唤坐标或气息;
就算没有,单是这把仪式刀的实际作用,这次成交也是丝毫不亏的一个买卖。
“没错,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这绝对是一把黑仪式刀,而且是专用的召唤仪式刀。”
林安笃定地回答。
西德尼眼睛亮起,仿佛失焦的银白眼眸似乎放出一种光。
召唤后来融入法术体系之后,与召唤最密切的两个系别就是死灵系和咒法系。
不过咒法系的实质以咒语为媒介召唤魔法元素听从咒语的指令,除了最高深的会涉及元素位面的召唤。本质已经偏离召唤非常远。
相比之下,死灵系的传奇法术——亡灵天灾,其赫赫凶名,则与召唤有着撕不开的关系——当然,这两者的法师也堪称难兄难弟,同是被歧视排斥于目前的主流体系外。
西德尼现在不可能学得会亡灵天灾,但主召唤也是死灵法师中一个重要派系,西德尼这样的精神力天赋,不用来召唤骷髅小弟、制造骨海。简直有些浪费。
“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没说这把刀要给你,”
林安笑眯眯地说,“这把刀有来历,我或许有用处,如果我用完后没有用场。倒是可以给你——呵呵,没看出这是把黑仪式刀,后悔了吧!”
西德尼面瘫的脸看不出什么后悔的神色,只打量了一下林安,才说:
“这把仪式刀,迟早会落到我手里。”
林安被气乐了,反而笑出来。
虽然作为被追随者,解决追随者的一切装备武器是她的义务,但像西德尼这样直接要东西的追随者也很少见,尽管她知道西德尼是因为看出她对这把仪式刀本身并不在乎,但他这样直接的反应还是令她好气又好笑。
不过林安倒是乐见西德尼这样的表态,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起码西德尼现在已经真正正视他追随者的身份了,而不像之前,两人间像强制合作多过像追随。
“好吧,看在你第一次提出的份上,就算这把仪式刀我有用,以后也会弄把不比这把差的给你,”林安笑着说,“再不济,我亲手帮你炼制一把。”
亲自炼制?
西德尼有点疑惑地看看林安——不是他怀疑,但好的仪式刀可不是炼制出来,而是传承下来的。
主持仪式成功次数越多的仪式刀,上面会附着某种特殊的气息,帮助仪式增加成功几率——
譬如说他如果能得到一把曾经被死灵法师使用过的仪式刀,上面留存的死灵法术气息,就会帮助他轻易追寻到召唤的亡灵,熟悉的气息也更容易让亡灵亲近和沟通,减少他召唤付出的代价,增加成功率。
——简而言之,召唤就好比在异界经营一个店铺,有古老气息进行的仪式好比老店,哪怕是从异界贩卖人口,到底是老店的口碑比新店好得多。
因此对召唤来说,传承至关重要,当然,能够蕴藏气息的不只有仪式刀,祭台和其他仪式器具,也是可以有类似效果的,只是仪式刀的效用最好,尤其是现在仪式刀用法和制造基本失传的情况下,出现一把黑仪式刀,基本可以确定是有气息的老东西。
西德尼之前没有看中,是因为以为这是一把白仪式刀罢了。
“怎么,不信?”
林安撑着脸微笑道,“其实这把仪式刀并不怎么适合你用,我看它的制式,应该是女巫用过的——别忘了,这世上可不仅仅是死灵法师会召唤,女巫才是召唤的始祖。”
林安点出了那把仪式刀的种种细节,仿佛那把刀的特征历历在目——
“……所以说刀的历史是够老了,可却不见得适合你用,凭你现在的等级,除非是跨级召唤些强大的亡灵生物,否则这把刀上的气息过于浓厚强大,恐怕会把你的召唤对象吓跑——”
林安顿了顿,“呃,当然,如果气息足够强,你也可以借助这股气息来吓蒙你的召唤对象,但得到的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召唤对象还是吓蒙的胆小鬼,就得看你的运气了。”
西德尼专注地倾听着,心里许多关于召唤的不解之处,在林安随口述说的内容中豁然开朗,他心中流过一丝疑惑:
林安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召唤乃至女巫这个群体的熟稔,说话评述间那种信手拈来的自然熟稔,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在这当世召唤没落,连他这个死灵法师都只能靠亡灵之书蓄养亡灵的背景下,是十分罕见和突兀的。
但他转瞬又平复了疑惑,因为他想起了林安的真正身份:
林安背后有那样一位强者,而且她本人的精神力天赋又那么得天独厚,说不定在魔法入门之初,就已经接触过召唤了呢——即使没有深入学习,但有那样的背景,眼界也绝不会和时下通常所见的人混为一流。
这样一个人,即使不提她的背景,本身的学识素养和底蕴,也是很容易吸引到人的,哪怕排除他们之间的那个追随者契约的存在,以西德尼的高傲,也不得不承认,林安是世上少有能被他承认在他之上的同龄人之一。
这对西德尼来说,已经是心理层面非常大的一种认可了,即使在是通天塔中他不敌那个魔族首领,也只认为是时机和环境导致的落败,两人实际只在伯仲之间。
林安不知道西德尼的心理活动,但她却看出了西德尼的一丝心理上的亲近,显然他内心那道因契约而造成的堤坝已经有一些裂痕,心里也不由高兴。
西德尼不是她第一个看中的追随者,他和安吉莉雅在她心目中的定位是完全不同,但重视程度却也不下于安吉莉雅,毕竟身体的问题目前没有显露,但在未来也是至关重要的。
西德尼如果能主动认同和向她靠拢,当然比用契约强制更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