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巴人议计,舟师主将荼天尺道:“楚军中三员最强的骁将,斗鹰、申骇两个在峡门口,独囊悍在此。若能在此处杀了囊悍,折其锋芒,楚军必然心惊肉跳。”
公子瞫梦龙道:“囊悍有万夫不当之勇,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如何能轻易杀之?”
智虎、牟氏部族首领牟忠献计:“楚军这次一路顺风顺水,必生傲慢,在这里引诱囊悍单独决斗,正在决战酣时,预先埋伏一队人从偏僻小路杀去劫他营帐,四下放火,他必然心惊。高手对决,最怕分心,趁他分心之时,将他结果。”
木莽子道:“棋逢对手的高手对决战时,只在心静与不静,只需要他一瞬心惊,便可成功。我看智虎此计,可行。”
荼天尺道:“好,我去与他决斗!”
红面虎樊云彤叫嚷道:“囊悍与我有杀兄之仇,必须由我去决斗!”
牟忠道:“我料龙腾将军无必胜之把握。”
谁都知道樊云彤为巴国第一剑,牟忠此言,众人均吃了一惊。
樊云彤大怒:“你小子焉敢料我!”
牟忠笑道:“龙腾将军误会了,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剑上过!”樊云彤道。
木莽子笑道:“三哥息怒,你不听智虎说,请听我说。牟忠料三哥不能完胜囊悍,并非是说三哥的武功不如囊悍高,而是你本就脾气火暴,再加有杀兄之仇在身,决斗之时,心不能达到最静,高手之间单决,最怕心浮气燥。”
瞫梦龙现在最相信木莽子的判断,道:“牟忠所想的,很有道理。”
樊云彤高声道:“难道仇人就在眼前,要他死于别人之手!此事非我不可!”
瞫梦龙道:“三弟此言差了,囊悍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们大家的仇人。”
荼天尺道:“二弟所言正是。我五人既已结义,三弟的仇人自然也就是我荼天尺的仇人,我去为樊进将军报仇。”
瞫梦龙道:“就这样定了。”
樊云彤只好同意。
瞫梦龙虽然同意由荼天尺去与囊悍一决生死,仍不十分放心,对荼天尺道:“大哥一定要万般小心。”
荼天尺道:“不然,囊悍一路得意,急于求战,正是他的软肋。智虎、四弟所言甚妙,我去像钓大鱼一样,耐起性子同他磨,等他心一惊,便下手。”
瞫梦龙道:“好,偷袭放火的时辰,就定在明日午时刚起,以点狼烟为号,切不可错过。”
商议定下,由虎安宫侍卫头子、也是马军头子瞫英、舟师伍百长相真、智虎牟忠率数百人当晚便进入丛林,去伏于楚军营附近。
回到决斗现场。
囊悍见荼天尺招招不急不缓,用力不强不弱,招术也不怪异,就如同与自己推磨一样,暗想:“传说他是丹涪水第一高手,怎么感觉缺点血性,招法一般。”
囊悍同样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到这,也不敢大意,反而更加小心,提防上当。他这一提防,动作反而不如平时洒脱、自然、霸道,节奏反而被荼天尺牵起走。
两将正战酣时,楚军背后火光冲天,出现骚动——不消说,是观太阳的位置,见时辰已到,点烟为约,牟忠等巴人的伏兵从林子中大吼杀将出来,守营的楚兵不知来了多少巴人,慌忙应战。
巴国中将军、虎安山公子瞫梦龙在关栅上大声叫道:“囊悍,你已中了本公子的埋伏之计,老窝被端了!进退无路,还不快快投降!”
瞫梦龙话未落地,关栅内大队巴兵蜂涌而出。
囊悍大惊。
囊悍一百五十多回合不能取胜对手,本就开始心生急燥,此时听有埋伏,身后出事了,大吃一惊,荼天尺趁此机会,奋尽全力抢上去,手起金龙剑,从囊悍右胁下刺进胸腔,又迅速抽了出来。
囊悍大叫一声,鲜血喷出,倒了下去!
楚军副前锋项浑大叫道:“此时不拼,更待何时!”引军敌住巴军,缓缓后撤。
大战一场,各自收兵。
当晚,前去楚军屁股后面放火的瞫英、相真、牟忠仅带不足一半人回来。
瞫梦龙惊问何故。
相真道:“楚军营鹿角打得扎实,我等杀去,先吃了他一顿乱箭,又被他拼死阻挡,我等拼了命才得手,放起火来;不多时,他救兵又回,我等杀回林中,取荒路而回,死伤过半。”
瞫梦龙道:“我们这边也是,杀了囊悍,以为楚军会阵脚大乱,不料却是稳步后撤,疯狂抵抗,因此未能大败楚军。中了计,主将被杀而不乱,那员楚军副将真是将才也!唯楚多才,不是虚言。已探到那员楚将叫项浑,今后碰到此人,要格外小心。”
牟忠道:“杀了囊悍,也是千值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