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艮风领几名武士开路,度群芳领其他武士断后,顺着垮出的岩路斜坡,利用绳索等物,摸索下了天坑。
小半个时辰后,楚军攻破固若金汤的天坑牢营,留下来的巴国武士全部战死或重伤。
楚军偏将伍宸进了天坑牢营,令四下搜索,却不见虎安伯瞫玉、公子瞫梦龙的身影或者尸体。
伍宸大怒,问一个重伤的巴国武士:“还有些人,从哪里跑了?”
这个巴国武士道:“虎安伯、梦龙公子,下天坑了。你们快去追呀!哈哈哈,哈哈哈!”
伍宸大惊,道:“不是听说,天坑为巴国第一大险地、魔地,有去无回吗?死了做鬼也难?虎安伯父子真是慌不择路了?”
那巴国武士鄙视道:“要敢去追就快去,啰嗦什么!”
伍宸半信半疑,又问另一名受伤的巴国武士几乎同样的问题,这名武士道:“你说得对,因此我等宁可战死,也不愿下天坑。”
仍然不敢全信,伍宸命去捉几个当地男女来盘问,都道宁可死,也不愿下天坑。
巴国第大一险地天坑的臭名太远扬了,再加天色已经黑下来,伍宸不敢轻率追赶。
楚军主帅屈容驻扎在拐枣坪的临时指挥中心,得到虎安伯父子被围困在天坑牢营的消息,已经是下半夜,大喜,急请副帅庄复起榻来,共引一支军队,赶赴天坑牢营来收网。
屈容、庄复到达天坑牢营,已是天亮,听说虎安伯父子下了天坑,屈容大怒。
伍宸见主帅大怒,急忙伏地请罪。
主帅屈容不理伍宸,问副帅庄复:“依庄将军看,天坑是否真是不人不能去的鬼地方?”
庄复想了想,道:“这个,末将可不敢说。不过,我正在想一件事。”
屈容轻微一笑,道:“庄将军正想何事?”
庄复道:“末将在想,龙水峡,被称为虎安山的第二大险地,人人闻之胆寒。可是,我们的几百号人下去了,并且活着回来的不少。回来的人还说,龙水峡里面,风景相当优美,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巴人部族。要不是那个部族不听人言,坚决阻止我军进去搜索,并暗杀我军将士,不得已拼了一场,将其剿灭,根本就不需要死人。”
屈容点点头,道:“智者,总是所见略同,我也正是联想到龙水峡的事。而且,我还想到另外一件事,听传共子并没有死,而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前,我也相信虎安山险地的传说,可是,在龙水峡里面发现的巴人部族,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了。”
庄复轻笑道:“将军怀疑什么?”
“我怀疑,丹涪水所谓的险地,或许不过是巴人给外人设的套,吃的迷魂药。虎安山几大险地,说不定,实际上正是虎安山巴人头目的狡兔三个窟,一旦情况紧急,有的巴人就跑进险地去避祸,而外人,也包括其他的巴人,却不敢轻易踏进去半步!”
副帅庄复模凌两可道:“或是如此。如真是这样,则正好可解释这些巴人为何会下了天坑。此前,我设这个局,是认为若虎安伯被逼进了天坑牢营,就能瓮中捉鳖。现在看来,我自诩算得上是一个巴国通,其实还是不真正了解巴人,尤其是虎安山巴人。到底是将军高明啊!”
屈容谦逊道:“庄将军多年与巴军作战,屈某实不如你。”
屈容见足智多谋的庄复与自己的看法一致,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喝道:“耽误整整一个晚上,放走了瞫玉、瞫梦龙,杀头灭氏之罪!焉敢以妖鬼之事,乱我军心,坏我军规!来人,将伍宸提出去斩了!”
伍宸求饶命,屈容面无表情。
不一时,刽子手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进来。
众人大惧。
屈容抽出宝剑,严令一员伍百夫长率本队的士兵,下天坑去追杀瞫玉、瞫梦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死的,活的,捉到有重赏,捉不到军法严惩。
亲眼看到偏将伍宸被现场处斩,迫于主帅屈容的淫威,这伍百长不敢不从,再加屈容对虎安山险地为“狡兔三窟”的“高明”解说,令士兵们的惧意有所减轻,在伍百夫长率领下,从思乡酒园的缺口,用绳索吊出去,顺着那一个山体垮塌的斜坡,鱼贯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