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可笑她居然会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完美地融进了豫园,甚至还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样用最快最稳妥的方式击败严家。
严以劭会默许她混进严家老宅豫园,估计也只是为了想看看她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一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拿出来利用,而且目的还只是为了把她引出来。
一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有些同情夏福心。
“严大总裁真是好算计,今天的事是我自己计算失误太急功冒进了,败得不冤。”脚步往后退了退,长相跟顾澜一模一样的女人突然笑了,不再遮掩辩驳,爽快承认自己是冒牌货的事实,“只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连秦金那个老不死的都没认出我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顾澜的?”
上面的人说得没错,这小子确实敏锐又阴暗。明明早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却仍能沉得住气,顺带表现出了自己的信任,让她不知不觉中掉进他的陷阱里,自己露出马脚。
严以劭依旧站在门口,背光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声音冷冽如寒风呼啸,“秦伯说过,顾澜有洁癖,从来不碰猫狗。”
中年女人,姑且继续称她为顾澜,闻言明显愣了下,随即又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
真正的顾澜为了面子会给流浪猫狗送吃的,但却从来不碰它们,而她为了让自己表现得像顾澜,在豫园从不避着那些警犬,连在外面行走的时候,遇到猫狗都要刻意摸一摸逗一逗。
她还以为自己模仿顾澜模仿得很成功,却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后却是输在了这一点上。
笑够之后,顾澜才站直身,嘴角还挂着笑,眼里却满是嘲讽,“好吧,还有一个问题。”
“我实在很好奇,拿自己的女人当诱饵,感觉如何?”面色显得有些诡异的顾澜侧转身,目光落到夏福心脸上,不再掩饰地把拿着微型注射器的手从背后拿出来,当着严以劭的面把玩,一派不赞同的口吻,“亏得你还装得那么深情,差点连我都要让你骗过去了——你说,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到底会不会感觉痛不欲生?”
“……”
严以劭身形不动,目光落到夏福心身上,长睫微垂,没有开口。
顾澜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不由冷笑出声,“真是可怜的女孩……”
既然如此,就让她送她一程,让她继续沉醉在自己的美梦里好了。
顾澜眼底凶光一闪,突然猛地转过身,脸色狰狞高举针筒朝着夏福心的喉咙扎过去。
她用的力道相当大,针头本就细,针管外头连着的又是横向凸起的金属,这一下要是扎实了,夏福心绝对会被击碎喉咙当场毙命。
严以劭眼神一冷,脸上同样现出阴森冷戾的神色,“你该死!”
几乎是一闪身的瞬间,顾澜只觉得后背一股可怕的巨力传来,随后便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踢得飞了起来,手里抓着的针筒啪嗒一声掉到不远处的地毯上。
胸腹间一阵翻滚,顾澜按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
严以劭刚才那一脚相当狠,她感觉整个后背胸膛骨头都像要被踹碎了一样,脸色不由变了变,“你……怎么可能!”
她得到的资料里明明只说严以劭是柔道黑带,但刚才他展露出来的实力分明已经超出了她对柔道的认知范围!
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眼里冷芒一闪,借着擦拭嘴角血迹的动作吞了颗止痛药,顾澜突地手一扬,在严以劭靠近之前猛地朝他洒过去一把白色粉末,趁着对方忌惮往后退的时候,身体贴着地板往前一滚,从墙上抽出装饰用的长剑,两手高举剑尖猛地朝夏福心胸口扎下去——
她得到的最新命令是带走夏福心,如果带不走她,那就一定要杀了她!
“碰——”
一声枪响回荡在室内。
顾澜双眼睁得老大,身体踉跄了下,长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右手和左侧腹部同一时间飙出血柱。
“你——”
只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衫的严以劭表情森冷收起枪,妖孽俊美的面孔满罩寒霜,狰狞仿若夜叉。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在刚才顾澜洒出粉末的时候就被抢先仍到了夏福心身上,替她挡去了大半部分的烟尘。
厌恶地抬起长腿,再次一脚将满脸难以置信的顾澜踢飞到一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资料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顾澜垂头看着自己破了一个洞让血染红的腹部,仿佛疯了一样不停地自言自语,“他们给我的资料里你明明不会用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听到屋子里起争执的时候,宅子周围荷枪实弹的保全人员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枪口一致对准了萎顿在地的顾澜,而带头的正是曾躲在夏福心屋子对面1204房里的半白头发。
见到屋里的情况不免吓一跳,第一时间看向严以劭,“老大,你没事吧?”
严以劭表情冰冷,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上前替因为吸入迷药还昏睡不醒的夏福心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小心地把她抱起来拥在怀里,这才冷冷地瞥了顾澜一眼,“把她拖出去,别让她死了。”
半白头发应了声是,立刻上前卸了顾澜下巴不让她再发出半点声音,随后便沉着脸让人把她拖了出去。
严以劭眼神复杂,低头看眼睡得正甜的夏福心,转而吩咐正垂头跟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女佣,“通知勾烨,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本家。”
女佣安静地领命而去,严以劭看眼掉在地毯上的微型注射器,随后将夏福心又搂紧了些,放慢脚步抱着她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