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弓箭手的射击变得越来越软弱无力。因为地势的关系,他们每一箭都要全力射出才可能对敌造成伤害,所以很快体力就变得不济起来。
但此时金军的第一阵已经开始砍掉挡路的枝杈,简易的鹿砦似乎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太大的阻碍。
“弩射!”王忠峰高声下令,将旗随之摆动。
红巾军左翼第一排的持盾士兵将身子快速蹲下,百余名持弩的士兵露了出来,向着金军射出了早已上弦的弩箭。射完之后,他们蹲身上弦,后一排的弩兵继续发射,然后蹲下,最后是第三排。
弩箭连绵不断,一排接着一排,在金军阵列中激起一朵朵血花,响起一声声惨叫。
鼓声不绝,金军也无后退之心,前面士兵倒下去,后面的便纷纷快跑两步补充上去,踩着鲜血和同伴的尸体,金军第一阵伤亡很大,但依然仰攻到了拒马前。
几十根架在拒马上的长枪一起刺了过来,这些都是长达丈二的拒马枪,虽然因为摩擦的关系刺速都不快,但第一排的金军士兵还是有人被刺中。拒马长枪轻易地撕开他们身上的甲胄,带着碎骨烂肉一起绞入躯干,让他们发出垂死的惨叫哀嚎。
后排的金军则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们,把手中的枪全力向前方乱戳过去,顿时拒马的另一面也响起了惨叫声。隔着拒马,双方的长枪刺来刺去,空中来回穿梭的是弩箭、标枪、阔刀,血肉横飞,战斗惨烈。
第一阵金军陷入激战,第二阵金军又紧跟而上,不惜代价,不怕流血和伤亡,精锐果然不一般,不利的战势也让他们爆发出绝死一击的勇气。
虽然相比较而言,红巾军占有地利,伤亡比金军少很多,但金军冲击的气势却依然很猛烈。
拒马早已经被推倒,双方士兵开始面对面的厮杀,战线上响彻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长枪、刀剑入肉的声响也连绵不绝,同时还有从胸膛中迸出发的狠厉的喊杀声。
人体一具一具不断倒在地上,不管是尸体或伤员,都被敌人或队友踩踏着,鲜血迸流,渗进山坡,染红了草地。在惨烈的厮杀中,金军消耗得很快,而左右两阵的弓弩手也损失很大,士兵已经抛掉弓弩,持刀端枪上前助战。
突然,随着一阵阵通通的闷响,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从红巾军的战阵后升起,无数黑乎乎的轰天雷飞过几十米的距离,猛地砸向正奋勇仰攻的金军。
飞雷炮,就在金军猥集于山坡,正是最密集的时候,发动了猛烈的轰击。
啪,啪,啪……金军或举起盾牌遮挡,或跳开躲闪。抛来的东西砸在盾牌上啪啪作响,然后滚落在地,从力量上看却不象是沉重的石头。
“轰!”金军将领的脚下猛然炸响了一声霹雳,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在金军阵列中响了起来,从红巾军阵后抛来的并不是石头,而是装填着火药和碎石的飞雷。
一些石制飞雷落地还在滚动,引线点燃,呼呼地冒出火星;有的飞雷较轻,飞行时间较长,在空中便轰然爆炸,耀眼的火光中碎石激射,倒更显威力。
烟雾弥漫,火光迸现,巨响震耳。金军遭到了突然而猛烈的打击,陷入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