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同土质情况下如何挖掘,如何支撑和排水,如何营造更具威力的火药密室以增大爆破效果,工兵队都有了比较成熟的方案。
“呵呵,三天已经很快了,就是不知道青州的城墙够不够坚固,能不能抵挡住三天的炮火。”赵邦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地冲着王谢国挤了下眼睛,两人都在孟九成那里吃小灶,常相接触,关系已经变得十分亲密。
不管是轰开城池,还是炸塌城墙,红巾军军基本上都放弃了云梯攀爬、蚁附攻城的传统且惨烈的方法,这对李全来说,是相当新鲜的。
三天,金军的援兵即便会来,接到求援,调动人马,最少也要五六天吧?
李全估计着时间,心中不由得一松,脸上浮起笑容。
经过一番研究探讨后,确定了明日攻城的具体方案后,众人纷纷散去,营帐内只剩下了李全一人。
李全思索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转而脸上又露出坚毅冷酷的神情。不管怎样,这青州是要尽快攻取的,绝不能迁延时日。
…………
朝阳的鲜红已经褪去,在空中放出明朗的光芒,但另一抹鲜红却开始出现在青州的城头。
伴着震耳的巨响,一股浓烟夹杂着火花喷薄而出,青铜重炮发出了怒吼,将炮弹射向青州。
耳朵在嗡嗡作响,脚下的土地亦是不停地颤抖,城头上土石飞扬,腾起团团的尘灰。
四门青铜炮集中轰击,一颗颗实心炮弹砸下,城墙上碎石泥土横飞。到了中午时分,已经露出了缺口。
在炮火的掩护下,红巾军炮兵抵近作业,土堆横亘,飞雷炮进入阵地。
午后,青铜炮继续轰城,在降温休息的空当,土堆后的飞雷炮又开始发挥曲射的威力,开花弹飞上城头,飞入城内,杀伤着城上城内的金兵。
李全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嘴角微微上翘。
金军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并无法进行有效的还击。红巾军在火炮的梯次使用上已经很成熟,照此下去,不一定要用到坑道爆破,轰塌城墙怕也在三两日之内。
……………
夜色深沉,青州城内的府衙灯火通明,几个金军将领面色沉重,坐在一起商议守城事宜。
“没想到敌人的火炮如此犀利。”张林皱着眉头,非常苦恼,坚守城池的信心已经动摇。
攻防的第一天便打成这样,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炮火带来的震撼不仅使士兵为之惶恐害怕,官员们也是胆战心惊。
“早就听闻红巾军有威力强大的武器,用起来震耳欲聋、惊天动地。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副将吴进忠精神有些萎靡,他是负责西城防守的主将,一天的炮轰,使他备受打击。
副将盛云龙觉得城池已难守住,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谁知道张林是什么心思?万一给他来个动摇军心,推出去砍了,岂不是自己找死?
所以,盛云龙不吭声,装出深思的样子,不停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张林以为凭城坚守,十天半个月是没有大问题的,等到援军一到,自然是转危为安。可现在,他却觉得凶多吉少。
关键是士气大受打击,面对未知的事物,恐惧会被放大数倍。敌人还没正式攻城呢,守军已经伤亡不小,不太敢登城作战了。
可投降这个决定,张林还真是不好做出,犹豫迟疑,他有些举棋不定。
“敌人的那种吊射的武器也很厉害。离城很近,能不能出城夺取或摧毁?”吴进忠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一颗越过城墙的炮弹就在他不远处爆炸,震得他耳朵现在还有些不适。
盛云龙抬头看了这家伙一眼,心中腹诽,却没出声。显然,他对此心存惧意,不是十分赞同,或者是更希望别人去干这危险的差使。
“盛将军,你怎么看?”张林却不想放过盛云龙,客气地问道。
盛云龙想了想,说道:“出城恐怕不好吧,是缒下去,还是从城门冲,我看都难以取得战果。兵法有云: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城中防守已有章法,只要应对得当,敌人又能强横到几时?”
他在说什么,好象除了反对出城,根本没拿出什么办法吗?
张林也很无奈,他也没办法。毕竟这样的攻城方式,这样的犀利武器,都是第一次见识,哪有什么经验?
底下的几个将领或低头不语,或颓丧叹息,似乎都已经丧失信心,就等着城破投降了。
正在此时,爆炸声、锣鼓声突然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几个人立时大惊失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敌人的战术果然不同,这便开始夜袭攻城了?
……………
在围城军队的喧嚣鼓噪下,还有时不时地开一两炮助助威,守城金军度过了紧张不安的一夜。
如此行动,既是为了骚扰疲惫金军,同时也为了掩护地道的挖掘施工。
太阳再次升起,又是一天,也是联军围困青州的第二天。
这一天没有炮轰,却向城内射来了箭书,劝张林投降,李全开出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张林昨天已经有了一丝降意,可对手停止炮轰,进行劝降,却又让他产生了一些侥幸。
难道敌人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并无攻破城池的把握?
历史上的张林便是有些象个怨妇,特别是在宋金蒙三家在山东争夺的复杂形势下,张林左右摇摆,投向哪边也始终没有坚定的立场。
现在,张林的犹豫病又犯了,他想再等等看看,不想过早做出决定。
而红巾军停止炮轰,是因为对火炮的性能参数已经有了详细的记录,为了节省弹药,转向了坑道爆破。
到了第二天晚上,工兵的挖掘可以说是提前完成,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开始填药、安装引线。
李全得到通知,立刻趁夜调动人马,准备在凌晨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