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擦黑,杨广对李诠要他带着摄图一行夜行百多里路赶到汾州城内歇宿颇为不满,在马上把两眼一瞪,冲李诠喝问道:“可是什么?莫非本王临从并州动身出发前,没差人通报于你,为何要突然改变行程安排呀?”
李诠略一迟疑,乍着胆子回道:“不敢欺瞒王爷,实是因为今天日间有人在汾河驿附近的河面上发现了一具无头尸身,在下担心王爷一行的安危,所以不揣冒昧,抖胆恳请王爷改变既定的行程安排,连夜赶至汾州城内落脚歇息。”
杨广闻言吃了一惊,两手紧握缰绳,接着问道:“现已查明这具无头尸身的身份来历了没有?此系何人所杀?”
“禀王爷,事发突然,尚未查明此案来由,因此在下才......”
“嗯,除了这具无头尸身外,目前在汾河驿四周,可曾还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杨广心中盘算着,这一百多里的夜路走下来,最早抵达汾州时,恐怕也要到次日天光大亮了,遂向李诠又问道。
“这倒没有。日间在下已调集了五百汾州府军驻扎于汾河驿四周,将汾河驿严密地守护了起来。按说王爷陪着大可汗今晚在汾河驿留宿一晚,明日天亮再动身前往汾州也是可以的,但在下唯恐王爷得知实情,心中不爽,所以......”李诠未假思索地答道。
“只是在驿站附近河面上发现了一具尸身,又不是在驿站内出了人命官司,本王心中有什么感到不爽的?”杨广担心一出并州,就要摄图跟随自己连夜赶路,有诸多不便之处,遂故作浑不在意地冲李诠吩咐道,“传本王的话,今晚就依原计划,歇宿于汾河驿内,待明日天亮,再前往汾州也不迟。”
李诠唯唯诺诺,转身正欲离开,却被陪在杨广身后的段达给叫住了:“刺史且留步。请李刺史带末将先行赶赴汾河驿作一番勘察,待确定驿站内外平安无事后,再请王爷陪大可汗一同赶往驿站歇息。”
段达在李诠的引导下带着二十多名骠骑营将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即返回向杨广禀报说:“王爷,末将已将汾河驿里里外外仔细察看了一回,驿站内除留有驿丞带着两三位驿吏等着侍候王爷和大可汗外,并无任何不相干的人。末将会同汾州李刺史,在汾河驿四周安扎下两道营垒,王爷尽可放心陪大可汗前往驿站歇息就是。”
“唔。张须陀,本王素知你办差一丝不苟,为防不测,今晚便由你带领五十名骠骑勇士在驿站内值夜,明白了么?”杨广出于谨慎考虑,点了张须陀的名,要他率人今晚在驿站院内担任警戒,尔后方差人向摄图说明情况,带着一行人朝汾河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