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雄,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独孤伽罗登明把脸撂了下来,沉声质问道。
“末将不敢欺哄娘娘,高德临走之前确是这么叮嘱末将的。”
独孤伽罗虽然打心底里不信高德这番鬼话,但见薛世雄说得认真,也不敢立马拆开锦囊了,低头想了想,转头吩咐何柱儿道:“你暂带薛世雄到值房候着去吧。”
何柱儿侍奉独孤伽罗多年,对主子的话自然心领神会:倘若薛世雄所说不实,过会儿只怕他就很难活着走出正阳宫了。
待何柱儿带着薛世雄退出殿外,独孤伽罗又命侍女仔细查看、检视罢高德所献锦囊,直至确认锦囊中不会夹带着毒粉之类的危险物品,方拿着锦囊站起身,出了正殿,来到杨坚养病的寝殿。
今儿一早,杨坚起床后就觉得身上松泛了许多,正半坐在榻上思量着要不要传太子杨勇来,当面问一问他用兵西疆一事筹划得怎么样了,忽见皇后笑吟吟地走进寝殿,手中拿着个小小的锦囊对自己说道:“皇上,快拆开来瞧瞧,这锦囊里装的是什么秘方?”
“这又是太医局哪位医士开出的药方,非得由朕来拆阅?”杨坚强打精神,由两名侍女搀扶着坐直了身子,勉强笑着问妻子道。
“皇上先甭问是谁开出的药方,先拆开来瞧瞧吧。”独孤伽罗此时心中也带着三分好奇,走到杨坚面前,将手中的锦囊交到夫君手中。
“好,好,那朕就先拆开来看看。”杨坚随口答应着,亲手拆开锦囊,从里面摸出块写满字的绢帛,展开来仔细看了起来。
“能瞧出这是副治什么病的药方吗?”独孤伽罗好奇地凑过来,边往杨坚腰眼处放了个靠枕,让他坐得舒服一些,边微笑着问道。
“治病?皇后,还是你看看吧。”不料,杨坚没看多大一会儿,就将那块绢帛掷还给了独孤伽罗,回手气哼哼地拨拉开妻子刚刚放到他腰后的靠枕,躺倒在榻上,背过脸去,不理睬独孤伽罗了。
独孤伽罗莫名所以,将那块绢帛拿在手中,凝神看去,越看越觉得看不下去,气恼得将那块绢帛随手往地下一扔,走上前劝慰夫君道:“妖人居心叵测,进此大逆不道之言,请皇上切莫以此为念,动气伤了身子。”
她话音未落,却见杨坚腾地从榻上挺身站了起来,朗声冲殿外吩咐道:“速传太子,晋王,汉王入宫,到临德殿见朕。”
杨广突然得到父皇传诏,命他从速入宫赶到临德殿见驾,起初心中还是一阵窃喜,误以为父皇的病情有所好转,要恢复临朝听政了,及至他匆匆来到临德殿外,才陡然察觉出临德殿内外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殿外廊下,左卫大将军元胃率领着二十名手持刀剑的千牛军肃然侍立,即连见了自己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临德殿值事宦者苏仪儿望见自己走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高声向殿内禀报一声:“晋王到。”就再没任何的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