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议事厅。
刚一走进议事厅,饶是杨素见多识广,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议事厅内,以张衡为首,在满脸怒容、挺身而立的杨广面前趴伏着三个人,张衡身后的两人身上皆披麻戴孝,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越国公免礼。建平,本王且问你,既是两天前子相已遇刺身亡,你为何今日才返回广陵向本王禀报消息,这两天你在建康都做什么去了?”杨广朝杨素摆了摆手,继续向张衡问道。
杨素从杨广的话中听到王韶在建康遇刺身亡的消息,才恍然领悟出方才在门外,李靖为何要劝他改日再来找杨广辞行的原因了,不由得对这个年轻的小侍卫产生了一丝好感,同时,也对王韶突然遇刺感到震惊不已,遂凝神屏气地盯着张衡,想听他作何解释。
“王爷容禀。下官奉命于四天前前往建康从王仆射处押解陈君范等三人返回广陵,当日便抵达建康面见王仆射说明了来意。王仆射因对王爷拟向朝廷上章,请求宽赦陈君范等三人的做法感到不解,便请下官在建康稍候两三日,待他处置了手头紧急公务,便要随同下官一并返回广陵来找王爷问明此事原由。谁知,就在下官抵达建康的第二日夜晚,王仆射被发现倒毙在了公廨之中。下官闻讯后立即赶到案发现场,仔细勘察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现场,确认王仆射是死于刺客发射的暗器,为避免消息泄露,在建康城内外引起骚乱,故而与协助王仆射留镇建康的宇文述总管商议,严密封锁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消息。因宇文述总管知下官曾协助王爷清查南陈细作一案,故请求下官暂留建康,追查行刺王仆射的凶手。下官因惦记着返回广陵向王爷禀报消息,这才在初步查明刺客的行刺手法、进退路线等基本情况后,携同王仆射的两位公子一道来向王爷报丧。”
“求王爷为家父做主,为家父报仇啊!”张衡话音未落,趴伏在他身后的王韶的两个儿子已放声痛哭起来。
“两位公子请节哀。本王与子相公素有师生之谊,决不会对子相公身故坐视不顾的。”杨广红着眼圈走上前,一手一个搀扶起两位公子,温言安抚两人道,“请两位公子就在扬州总管府歇息两日,待本王派人将刺管捉拿归案后再为子相公正式发丧,用刺客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子相公。李靖,扶两位公子下去歇息。”
李靖遵命走进议事厅,劝抚着王韶的两个儿子随他到府中客舍歇息去了。
“建平,正好越国公也在,快说说这两天你在建康都查到了什么情况吧。”杨广目送两位公子走出议事厅,抬头抹了一把眼角淌下的泪水,回身催促张衡道。
张衡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帛小包,小心翼翼地托在掌中,打开小包,露出包里包着的两根长约三寸的银针,向杨广、杨素二人禀报道:“王爷,越国公请看,这就是从王仆射身上取下的两枚凶器,两根针尖上都用毒药浸过,见血封喉。且这刺客如所料不差,应与王仆射私怨颇深,先后发了两针,皆命中王仆射后颈致命处,必欲置王仆射于死地而后快。”
“使用浸毒的银针伤人,决非寻常鸡鸣狗盗之辈所能为之事。请问张长史,据你对王仆射遇刺勘察所见,刺客是在相距王仆射多远的距离发射银针,刺杀王仆射的呢?”杨素自己也是位武学的大行家,走上前骈二指捻起一根银针,举至眼前细细地打量着,问张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