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事权下放的过程中,皇帝陛下更是亲自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表示出对于县令这一级主政一方官员的重视。像是大业元年的三月、七月、十月等,皇帝陛下连续数次亲临中书省,主持各地县令选任委派事宜。
皇帝有此私心,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天中学府创设经年,培养出大批时流少贤,但这些人或限于年龄、阅历等等,还没有达到大事推之的层次,但若就任百里一侯,则恰如其分。
这些人可谓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入学天中以来,深受皇帝陛下理念影响。现在他们正式踏上仕途,也正能将一身所学推及四方,实实在在的给世道带来深刻影响。
在朝廷内外百官之中,核定品秩,其中正一品并无职官,一品者,天人也,仅仅只是作为老臣哀荣追赠,特旨一品寄禄。
从一品六人,太宰、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并为六公,至于充满霸府味道的大将军、大司马职则废而不授,六公往往也只是作为荣授而非常职。
正二品为三高官官,也是台省正式任事官员品秩最高一等,其中尚书省左右仆射特进正二品。从二品为东宫三长、诸军区大都督并禁卫六军都督,畿内及陪都诸尹即洛阳、长安、建康三尹。
正三品为三省副职、六部尚书、东宫三客、领军都督、太常卿、宗正卿并上州刺史等。
至于作为地方各级官长中新贵的诸县县令,则依县治大小不同而分列正七品、从七品。同时,县令一级的官员能否快速成长起来,也关系到大梁整体官制改革的深入程度。
诸州划分之所以需要分步进行,主因并不在于事务繁重与否,而在于朝廷缺乏拥有执政一方经验与能力的官员储备不足。
虽然此前洛阳行台也储备了相当一批人才,但是之后河北、山西的收复同样也带来了大量的人才缺口。就算是有秘阁少贤专项培养,在短时间内,朝廷仍然缺乏足够成熟、能够推以州事而任的官员,只能等待基层才力成长起来,才能将改革继续深入推进。
整个大业元年,洛阳朝廷都在忙碌中渡过,包括皇帝陛下本人,至于三省宰辅留宿于设于门下省的政事堂,则更是家常便饭一样寻常。
努力自然就有收获,当大业元年将近尾声,中枢制度改革算是暂告段落,中枢与地方都开始井然有序的运行起来。
当然改革的步伐并不会就此顿住,像是明年之后,内外政令、职任都已经运行过一段时间,优劣如何肯定也都会有所彰显,因此仅仅只是搭建起框架的御史台便需要仔细扩充起来。
因此在大业元年末尾,远留守长安的李弘便被调入朝廷,正式担任御史大夫,开始选募诸侍御史、监察御史并各州县观察使,可谓是磨刀霍霍向百官。
与政务上章制悉定向呼应的,便是朝廷在用兵讨逆的军事方面,同样保持着高歌猛进的姿态。
河北谢艾所统王师仍在稳定高效的打击围剿着以石虎之子、伪赵王石遵为首的羯国残余,并将羯国残余势力驱出原赵郡、新兴郡等区域,将这些羯国残余完全限制在了雁门、代郡等边地,再也没有力量去破坏河北整体的入治情况。
与此同时,陇右王师也是频奏凯歌,在原凉州州主张重华出走东归入洛之后,原本凉州相持不下的局面便不复存。
庾曼之在接手张重华所留下的枹罕、姑臧等重镇之后,随着关中援兵抵达陇上,即刻便向盘踞于张掖、酒泉等地的张祚势力发起进攻,数战皆胜,直将张祚逐入敦煌胡部之中,并最终在十月初勇克敦煌,胡部酋首胆寒之下献上张祚首级。
大业元年末尾,以陇右献捷而告圆满结束。腊月中,皇帝陛下携同台省文武群臣,于旧洛军城并观演武。此次演武,各边精锐军众与会者共五万之众,甲数虽然不可称为至盛,但论及精悍勇武,则远迈近代,不逊古朝。
演武之后,皇帝陛下诏示诸军,将于天中再设讲武堂,令各都督区、军府并乡屯并选武贡,朝廷兵部以射策、韬略、弓马、抵技、军器、营庶等六科武试选才,六科优选并授牙门、骁果校尉,为国储力,选赴戎用。
此次武举,耗时三月有余,内外诸军精勇并百姓骁勇乐战者俱活跃其中,优中择异最终选出牙门将才三百六十人,并授举人,以武名号。这已经是转年春末,诸武举将才追从奋武都督、汝南王沈云大军南下,汇同原荆州镇卒正式向蜀中成汉政权发起灭国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