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躺在地面上的那三人,是那逍遥派的逍遥真人,青城派的掌门人周牧云,还有那烈阳宗的宗主吴少刚。
而圆桌之上,醉趴着的两人,则是五棍门的门主孙长兴,以及华山派的掌门,岳影踪。
只不过,这间包房之中,尚有两位清醒之人。
一身白色貂皮长袍在身的雪山宗宗主,与王征南,正满脸通红,双目迷离的倚靠在房中的窗前,俯瞰着楼外街道上,那川流不息的人群。
雪山宗的宗主,姓陈,单名一个凤字。
他虽然眼神迷离,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很是清晰。
只见他侧过了身,面带微笑地扫视着包房中的这些酒醉之人。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喝酒了。
而且以他如今的身份,能与他喝酒之人,也只能是房间中的这几人。
他们是从正午开始喝起,一直喝到夜幕降临。
这中间,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
当然,他们这些人中,有的醉的较早,有的醉的稍迟。
醉的早的都已躺倒在地板上。
醉的迟的,尚能在桌上趴靠着。
而直到现在,也就只有他与王征南,还尚有意识。
于是,他便是感慨道。
“我记得二十年,离别之日的那天,在一起喝酒的人,可不止现在这么多人”。
王征南也侧过了身,恍恍惚惚的看向了这些平日里的大宗师们,没有说话。
他也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江湖友人,在一起喝酒。
只是,当年年少相识相知的那些人,又有几人,能走到今日呢........
而陈凤见王征南不说话,便是自顾自的继续道。
“我记得当年二三十号人一起喝酒,所有人都喝醉了,但唯独只有秦卫明一人未醉”。
他说的没错。
他们这些人喝酒,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得以内力化酒,只能凭自身酒量诀胜负。
而他依稀记得二十年前的秦卫明,无论是在修为上,还是在酒量上,都比他们所有人,要高上一筹。
“我记得当年你与秦卫明最为要好,也只有你,能在他的剑下,撑过一百招”。
说出这句话时,陈凤已是看向了王征南,看向了这位,从未被俗世改变,二十年如一日的好友。
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很多二十年前的事。
他记得二十年前,在场的所有人都还年轻,也都是各自宗门中的佼佼者。
但是,他们却都没能在秦卫明的剑下,撑过一百招。
然而,他也记得,二十年前,只有他面前的这位看上去很是固执甚至都有些傻里傻气的道宗弟子,才能在秦卫明的剑下,撑过百招。
想当年,他们之中还曾流传过这样一句,关于秦王两人的话。
百招之内,秦卫明最强。百招之后,王征南才有可能险胜。
事实,也的确如此。
道宗的功法,持之以恒,越战越强。
而王征南,也早已是在武学的道路上,站在了高处。
只不过,可惜的是。
二十年后的今天,二十年后的江南,虽然有了王征南的身影,但当年的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却是并没有出现。
“我听说这次江湖纷争,始于朝野,始于锦衣卫之中”。
陈凤顿了一顿之后,便是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天空之上的那一轮明月,继续感慨道。
“你说,人心是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当年的同道之人,如今是否已是形同陌路?”。
王征南抬起了头。
只见他打了一个饱嗝后,胸口的气息才稍微的顺畅了一些。
他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是代表了什么。
他知道对方是在怀疑,这场江湖的纷争,是秦卫明一手挑起的。
毕竟,南方宗门的叛乱,的确是因为锦衣卫的介入,才引起的。
但是,他并不认为秦卫明,会那样做。
因为他所认识的秦卫明,是那样的高尚,是那样的充满着智慧。
甚至在他的心中,当年的秦卫明,早已是这人间的一柄最为正直的剑,是一柄无时无刻不在守护人间正道的一柄剑。
所以,在脑海中闪出了许多当年的片段之后,他这才出声道。
“我想秦兄,应该也有他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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