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首饰,不是金的就是银的:从头上带得簪子,到脚上的脚镯;从新娘子用的头脸,到儿童的锁片,各式各样的款式,有的还镶嵌着珍珠、翡翠、宝石之类。流光溢彩,一下把个刘四看得呆住了。
他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许多的好东西啊!刘四的手一下颤抖起来。连忙推脱:“这个我不敢要,太贵重了……”
“别给脸不要啊。”赵海基拉下来脸。
刘四无奈,只好收下。
“东西,您可以收在周寡妇那。”赵海基笑着说,“放心,小的们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她算是攀上高枝啦。”
看到刘四一脸神不守舍,还回不过神的模样,他又添上一句:“你不必怕,刘四爷既然和咱们讲义气,咱们也不是没情义的人。”
“是,是。”刘四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赵海基凑近一些,悄声地说:“你帮咱们作一些个事,工作队这些日子听说一直在嘀嘀咕咕,说得都是些什么?你都告诉咱们。将来自然还有你的好处。说话算话!”
刘四无奈,只好说:“几位既然这么照顾我,以后就听您老的差遣了!”
赵海基说:“好吧,你先回去,往后有事,我们会到周寡妇家给你传话。”
过了几天,看起来整个计划实施的很顺利。梅老头子虽然继续蔫头蔫脑,但是一给逼问,还是能说出点东西来。从梅老头嘴里,赵大冲知道两个女官长对现状很不满意,经常有口角。红毛和尚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天到晚的“讲道理”,教大家唱一些歌什么的。
赵海基偷偷摸摸的在周寡妇家会了一次刘四。从他嘴里果然得到了更要紧的消息。
“澳洲人的剿匪要扩大了,”刘四在周寡妇家吃饱喝足之后,对急不可耐的赵海基抛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人马都在往儋州方向调动。”
赵海基一听来了兴趣:“这么说,这一片上快要没动静了?”
“对。”刘四张望了一下外面,压低了声音,“上面对这两个女人的活计不满,要调个男的来。”
“嗯,嗯,”赵海基听的很仔细,问,“这男的是啥路数?”
“这我的就不大清楚了。”刘四说,“姓杜的女官长这几天晚上成天发脾气,和姓董的吵架。两个人闹别扭。好像就为了这事情。”
这和梅老头说的消息是对路的。赵海基深信不疑。
“……这几天,警卫收拾行李呢,大约再过几天新队长就到了。这里还要派几个人护送两个娘们回去。真是麻烦。”
赵海基一听眼皮一跳。对呀,要调两个女人回去,肯定不会让她们单身上路,一定会抽人去护送。这可是个好机会――祠堂里就兵力空虚了。
“要去几个人?”
“大约六七个吧。”刘四看他的眼神发亮,“怎么?您这是――”
“没事,没事!”赵海基赶紧说。这得赶紧找赵大冲商量商量,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当晚,赵大冲和赵海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赵大冲自己去找赵海谐和忻那日,商议这事,顺便把队伍再开回来。
“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这事要成,还得要让刘四出把子力气。”忻那日听到连夜赶来的赵大冲的带来的消息点了下头说。
“怎么?”赵大冲问。
“子药的事!”忻那日说,“他们走掉五六个人,还有十几个,打起枪来咱们一样吃不消。”赵海谐被穿越军整苦了,对火器的威力有着直观的认识。
“让刘四在里面接应,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这个胆!”
“有把柄捏着,还怕他不干?”赵海谐说。
“没用。”忻那日摇头,“刘四不过畏着一张服辨而已。你要他传个消息传个话没事,要他做这种要掉脑袋的事,他不会干的。转身就得把咱们卖了!”
“那怎么办?”赵大冲焦躁起来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忻那日把手一挥,“村里还有多少钱财好用?”
“还要给钱?”赵大冲几乎喊叫了出来,“上次已经给了他一官箱的首饰珠宝了!”他不肯拿钱出来还有自己的考虑。赵海清是党那门的“总管”,匪帮的钱财粮草都是由他经手的。山寨破了之后,大宗的积蓄没了,但是道禄村里还藏着不少财物,这些东西虽然不归赵大冲管,可是赵大冲早就从他爹那里知道了掩藏的地方和具体的数目。他视这笔财富是自己的本钱,一直把持着这个秘密,不肯轻易拿出来――赵大冲虽然狂傲,却也不傻:忻那日如今有人马,有绿林的关系,自己想在匪伙里当老大,或者退一步说当个大头目,就只有抓住这笔财货。
忻那日何尝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但是眼下匪伙一穷二白,只有赵大冲手里还掌握着些财物。只好努力说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