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对方的船只上如同鞭炮一样,凌乱的传来了劈啪声,许多股白烟在船队中冒起。这种没到射程就开火的火器使用习惯,乐琳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包括穿越集团自己训练的士兵原本也有这样的习惯,似乎火器就是用来壮胆的,为了克服这个毛病陆海军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进行训练。
“距离五链!”观测员不断的报告着敌人的位置。
“打旗语,叫108和111紧随旗舰行动。”
一旦进入战斗,乐琳的所谓指挥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和所有无线电发明之前海军指挥官一样,投入战斗之后各船行动就完全依赖各自船长的判断了。在海军部里乱斗派是没有市场的,是编队派的天下。
在3链的距离上,101巡逻艇发射了一枚实心弹,炮弹飞过海上起伏的船艇,落在在海面上掀起水柱。一名使用测距仪海军炮手立刻测出了落点距离。炮手马上修正火炮仰角。
紧接着,另外二艘船也跟着开火了。有一艘舢板被击中,木板的碎片飞起几丈高。
“打得好,保持火力!”
船队从海盗船队面前横切过去,采用抢t字阵的战术。除了三艘巡逻船上的12磅炮,包括用来杀伤人员用的1磅鹰炮和海兵的步枪朝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一阵猛烈的射击,海面上被一片硝烟笼罩着。不时的可以看到火器发射时的闪光。
巡逻船上的火炮已经全部改用霰弹射击。根据海军几次战斗的经验来看,在50~100米的距离上,对付大陆沿海的小股海盗,用霰弹更有杀伤力――这些贫穷的海盗的船只几乎全是普通的木材制造的,厚度有限。根本抵挡不住霰弹的射击。而他们喜欢聚集在甲板上伺机跳帮作战的习惯也给了用霰弹血洗甲板的机会。
“右满舵,调整到11点航向再来一次!”甲板上的烟雾已经散去,乐琳小心的注意着不和敌船靠得太近,重新回过头来再一次的抢t字头。
101艇的操作灵活性在这次转头中表现无遗,三角帆在几分钟内就掉到迎风状态,推动着巡逻艇急速的转弯。艇身一度倾斜的厉害,浪花直打到乐琳的脸上。
相形之下,两艘拖风船的转弯就迟钝多了,十多分钟之后,三艘船才重新完成掉头编队。
烟雾已经散开了,在刚才的一阵混乱的互射中,三艘船几乎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打击,只有船帆上大大小小的洞证明海盗的反击火力也是相当迅速的。但是海盗们的损失显然更大,有几艘长舢板开始下沉了,而另外一些较大的船只上横尸累累,伤亡惨重。
幸存的海盗们纷纷跳下了水,准备泅到他们队列中的其他船只上去。可是别的船上的人现在已经知道敌人的厉害,只想自己逃生,哪里还想搭救这些同伙!因此一根绳子都不扔下来救他们上船,海盗们一边胡乱开火,一边转舵撤逃,在大船上搬运货物的海盗来不及下到船上,同伙就把绳索砍断,自顾自的逃走了。被抛弃的人在甲板上的叫喊着,有人不顾一切的跳了下来,企图泅水逃生,结果活活的摔死在沙洲上。大船周围变得一片混乱。
巡逻船队的第二轮射击又开始了。这一次,101船发射的一枚链弹打在一艘单桅帆船的桅杆上,立刻让它失去了动力,漂浮在他们的眼前,上面挤满了人,正是一个合适的目标、
“‘打字机’开火!”乐琳早就想试试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了。
两名经过特别训练的水兵抵住肩托,拉动了发射杠杆。
打字机开火时的剧烈震动差点没让乐琳摔了个跟头,立刻舰桥上被大量的烟雾笼罩。枪声震耳欲聋。
打字机的后座力很大,枪口晃动的厉害。它发出可怕的吼叫声,长长的枪口焰透过烟雾喷吐着。子弹横扫过甲板,人的脑袋、四肢和身体的各个部位被14mm的铅弹撕碎,向各个方向抛洒着,连烟雾都变成了粉红色――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没有必要用火炮或者其他东西解决它了,在打字机朝它倾泻完三个弹盘之后,这艘船死气沉沉的漂浮在水上,已经看不到活人了。
机枪手们换上第四个弹盘,这时候整个“打字机”已经变得非常灼热,枪口冒着青烟,机枪手们不得不把厚厚的手套戴上才能继续操作。
“射击4点钟方向的舢板。”乐琳命令道。有四五艘舢板正在搬桨迅速向海岸边逃去,他想观察一下“打字机”的射击精度问题,就刚才那剧烈的震动来看,准确性恐怕堪忧。
果然,“打字机”发射的子弹的确是在“扫射“,开始的几发偏离的小艇很远。不过一旦调整到位威力让人满意,小艇在扫射下被打得进水沉没。几分钟后,多管枪的木柄都变得烫手难握了,射击才停了下来
“真是猛。”乐琳擦了把脑袋上的汗,两个“机枪手”已经被火药熏得满脸乌黑了,整个枪管枪身都在冒青烟,有一股烧焦的气味。
“好像没打多少子弹。”乐琳察看了下,“打字机”只打掉了十个弹盘而已。米尼步枪的身管在战斗中连续射击十五六次是没有问题的,不至于发热到这样的地步。
这场战斗和以往的海上遭遇战一样,打成了击溃战,海盗们形势不利就一哄而散。乐琳也不敢分散队伍猛追,只率队追击了其中最大的一艘双桅船,用炮火最终迫使其落帆投降,抓获了六七十名俘虏。还是有大概一半的船逃走了。
即使这样,沙洲周围的海面也已经化作了修罗场。海面上飘满各种残骸、废船和浮尸。乐琳的编队又从四周海面上打捞起了几十个还能呼救喘气的海盗。
但是他最关心的,是这艘搁浅在沙洲上的大广船。这艘突然出现在琼州海峡的船只到底是什么来路?
谨慎起见,他亲自率领一艘船在这里看守,另派111船回博铺报告,要求派工程人员来察看一下,这艘船是否还有浮起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收获可就大了。
乐琳派人在沙洲上登陆,察看是否还有敌人在沙洲的隐蔽,沙洲上横七竖八的丢满了各种箱子、篓子之类的东西,有的已经散落开,露出里面的货物,多半是瓷器、丝绸之类的贵重货物,还有成篓的药材。这应该是一艘典型的下南洋贸易的大洋船。
“阮小五,你马上组织二十名海兵和水手,”乐琳命令,“准备器材,做好登船准备!”
“是!”阮小五敬了个礼,赶紧去准备登船用的抛钩和绳索。
这边乐琳关照人打扫战场,将货物都整理收拾好装船,把海面还漂浮着的船只一一捡看,有利用价值的就稍加修理,用拖索拖带回去。没有价值的就直接凿沉了
阮小五身背砍刀,腰插徳林杰手枪,往自己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纵身一跃,抓住一根船舷上垂下来的粗绳,身先士卒的爬了上去,“事事当先”是穿越集团的军官教育基本原则。手下们一个跟一个的爬了上来。
大广船宽阔的甲板上,有激烈战斗过的痕迹,到处是血迹和尸体,还有在搬运中散落下来的货物。